马车停在一寂寥的府邸前,这府邸似乎是前朝的一座王府,四周杂草丛生,从王府里面渗出的幽光,将周遭环境衬的有些许瘆人。
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是从府邸传出来的丝竹声,乐声缠绵醉人,夹杂着人的说笑声。
江季白从马车上下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鬼市虽说人不少,可人大多都聚集在集市上,像这样的荒郊野外,江季白几乎没来过,倒不是他害怕,而是温白不愿意探险。
“近方圆十里都是封老板的产业。”夏侯离溪给江季白解释:“天渊城有名的商贾几乎都来过。”
江季白留意到他对封崎的称呼已经变了。
管家过来引夏侯离溪和江季白进府,他笑道:“夏侯老板,可是多日没来了,我家主子很是思念您呢。”
夏侯离溪笑道:“这不就来了,对了,我带了个朋友来见封老板…”
“夏侯老板,主子说,若是您来了,就先去见他。”管家恭敬地打断夏侯离溪的话。
夏侯离溪脸色变了下,他迅速恢复到一贯的温文尔雅,对江季白道:“白弟,我们先去见封老板。”
“夏侯老板,主子说,让您去见他,没说其他人。”管家歉意地对江季白颔首:“这位公子,还劳烦您先随便逛逛。”
江季白点头:“嗯。”
夏侯离溪无奈地呼了口气,认命般地开口:“您带路吧。”
江季白慢悠悠走着,这府邸金碧辉煌的程度不亚于皇宫,雕梁画栋与奇花异草交相辉映,回廊中镶嵌着夜明珠,浮光幽幽,周遭亮如白昼,由此可见封崎的财力确实雄厚。
突然,江季白的目光定格在一座假山上,他疾步走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座假山。
这是父亲书房前的那座假山。
父亲酷爱收藏奇石,这块太湖石未经雕琢便浑然天成,是父亲的心头宝。
江季白从小便在上面攀爬玩耍,阿姐会轻轻斥责他不守规矩,父亲会带笑看着他们…
江季白眼眶泛热,他轻声:“阿爹,阿姐…”
这时,有声音打断了江季白的愁绪,粗重的喘息声传入江季白耳中,他先是奇怪,下意识地挪向假山后面,然后看向齐腰深的草丛里,接着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草丛里的一幕。
草丛里两个男人正裸着身体纠缠在一起,口中还发出一些暧昧不明的声音,面对这幅活色生香的阳春宫,江季白愣住了。
“谁?”其中一人警惕地抬头。
江季白错愕地站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是在…在…在行房事吗?虽听闻过龙阳之好,并且也被罗玉绯惦记过,可江季白还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
同为男人,江季白倒是没有看到别人身体的不好意思,只是觉得撞破了别人的私事,略有尴尬,还有一些…震惊。
身处上位的男子迅速拿过一旁乱遭的衣衫盖在了两人身上,然后镇定地看向江季白:“这位兄台眼生,可是府上新来的?”
“抱歉。”江季白转身就走。
“慢着。”这人叫道。
江季白顿足,但没回身。
身后传来衣物的窸窣声,片刻后,这人走到江季白身边,抱拳道:“今晚之事,还请兄台…”
“哦,我什么都没看见。”江季白理解道。
白衣男子打量着江季白,片刻后问:“你是…老爷的新人?”
江季白琢磨道:“新人?”
白衣男子玩味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已穿戴好的粉衫男子,自嘲自笑道:“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你们…”江季白有些搞不懂他们的关系。
“老爷房中人多,我们无聊,只好…自己找些乐子。”白衣男子揽住粉衣男子的细腰,对江季白暧昧一笑:“认识一下吧,我叫常乐,他是阿景,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玩呢,毕竟,老爷换人可比换衣服勤快。”
封崎竟是个断袖,好笑的是他的男宠们竟在一起了,江季白丝毫没有自己羊入虎xue的担忧,他回忆到在春江花月夜时,夏侯离溪叫来那群小倌儿,实际上已经在暗示他了,不过他当时未细想。
“公子为何带着面具?”粉衣男子媚眼如丝,朝江季白娇滴滴地靠了过来,抬手便去掀他的面具。
江季白侧脸,躲开了他的手,他扫了那人一眼,道:“我相貌丑陋。”
粉衣男子一愣,不能吧,这人虽然看起来单薄了些,可真的是身挺如竹,身上丝毫未带脂粉气,而且从他露出的眼睛和下巴上看…反正看得人想去将他面具给扯下来。
江季白微微颔首:“告辞。”
不多时,管家就找到了江季白,他语气恭敬:“公子这边请。”
江季白跟了上去。
堂中坐着二人,一个是夏侯离溪,另一人裹在斗篷里,他泰然坐着,黑纱后面的紧随着走进来的江季白。
夏侯离溪立刻站了起来,他走过来捞住江季白的胳膊,笑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