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诧异,为何还活着,若是活着,又为何容颜未改。
“阿水,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施原咧着嘴奋力想挤出一抹笑来:
“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很愧疚…”
烟罗刹嗤笑一声,慢条斯理道:
“托施公子的福,小女子这些年的确生不如死,于是化作厉鬼寻你多年,想将你生吞活剥以平我怨,可始终寻你不得,不知…施公子是在何处苟且偷生去了?”
“他一直在施府。”朴若尘淡淡叹口气道:
“你寻他不得是因为,他身上带着隐藏生魂的符咒,鬼是看不到他的。
况且他平日从不出房间,若是有人前来便藏在地下一处暗室里,施家又对外宣称施原已死,这人间鬼界变再无此人,想寻得如何容易?”
“那我还真是要多些仙君替我分忧了。”
烟罗刹乖巧的行了个礼,指着脚下的齐殁笑笑道:“我与这位小仙君无冤无仇,自然可以放了他,不过...”
“姑娘但说无妨。”
“施公子当初为了自己苟活背叛于我,与那鲁大户、鲁术全合谋陷害于我,我虽立约放过鲁家,却没有理由放过他,还望仙君答应,不再干涉我与他的事。”
朴若尘轻巧贱笑,扶扇拍拍胸膛道:“那是自然~我只保我的人罢了。”
“仙君…仙君!你不能把我交给她!我害她下圉界,害她变为厉鬼,她肯定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仙君…只要你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对生的执着,对死的恐惧,支撑施原偷偷摸摸活了十五年,而今终于要摆脱鲁术全,又如何甘心放弃,转头趴在结界壁上,厚颜无耻央求道:
“阿水,我当年是不得已的!鲁术全拿我一家人的性命相要挟,我不得不舍弃你!可我对你也是真心的!这点我从未骗过你!我苟活这些年每一日都在鲁术全的监视与威胁中,虽在人间,却如入地狱,你肯定懂我的感受吧!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吧!!?———”
烟罗刹冷脸打断施原的求饶,起手结印。
“嗙!——”
随声,业火中猛然飞出一人,周身被业火包裹,看不见容貌,看身形隐约分辨是名女子。
那女子极快的飞至烟罗刹正上空,垂直而下稳稳落于结界之上,遂见其双手交于胸前,迅速结印,同时抬脚轻轻一踏,那结界瞬间如灰飞般损毁。
烟罗刹点脚飞起,袖袍翻飞如灼人烈火,一只手Jing准的掐住施原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带到业火前,语气平淡道:
“施原,我当初怜你丧父,以为你我同是可怜人,将我的身世告知于你,渴望相互慰藉;你自不量力去挑衅鲁术全,我念你是为我打抱不平。可你本性懦弱,贪生怕死,被那鲁术全三言两语收买,让我替他承担一切罪责,连我仅剩的两个亲人都毫不留情赶尽杀绝。你现在说,你对我的情是真,你身处地狱,让我可怜你放过你,这是何等的好笑?”
“阿水、阿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别杀…我、我真的、不想死!”
施原被掐的气息不畅,长期不见阳光导致的病怏怏的身子完全抵挡不住烟罗刹,眼看着苍白的脸憋的又红又紫,一双无缚鸡之力的手死死抠着烟罗刹的手臂,抓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
“那我就好心给你个机会。”烟罗刹看着自己满是抓痕的手臂,面色不悦道:“你自己选吧,是你自己死,还是你们整个施府替你去死?”
施原听后停止挣扎一瞬,几乎是豪不犹豫的低吼道:“让他们去死!”
话音刚落,烟罗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严律回眸一笑,而后挟着施原闪身飞进那业火,与那业火一并消失在院内。
严律一直眉头紧锁不语不动,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朴若尘叫他数声后见他仍旧毫无反应,无奈背着快变成干尸的齐殁,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手感不错啊...”
朴若尘得此感触。
严律鼻腔里突然被血腥味充斥,呛了口气,回了神,打眼看到的是朴若尘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盯着自己的手,随后便看到背上如身着血衣面色苍白虚弱的齐殁,顿时心凉了半截。
浓重的血腥味是从齐殁身上散发出来的。
方才的犹豫与疑惑都被甩在脑后,一把将人从朴若尘背上拽下抱在怀里,开了结界门消失原地。
被甩在后面的朴若尘也想跟上去,谁知刚要起飞,脚下猛的一沉,差点闪到腰,低头一看,顿时无语。
鲁渊不知何时爬到他脚下,抱住他大腿,用一种流浪狗的眼神看着他,不止他一个人,这鲁家还活着的,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朴若尘:...........
永乐客栈。
严律直接穿回齐殁的房间,将齐殁轻轻放在床上,点起蜡烛,想仔细观察齐殁的伤,抬起手便想将齐殁破烂的衣衫褪去。
谁知俯身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