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真:“草。”
祁渡当然知道席真不会删。为了删除自己的丑照,强行去同桌家做客,是非常符合逻辑的行为。
祁渡微微笑了一下。
席真以为这是在挑衅,怒火冲到头顶,快要被气死。
老爸打着方向盘,支棱着耳朵,看了眼后视镜:“真真,在聊什么,老爸不能听听吗?”
席真正在气头上,不免迁怒老爸,冷酷地回:“不能。”
老爸:“唉……”
席真:“……”
都怪祁渡。
到了家,老爸去了厨房,席真立刻赶祁渡走。
祁渡条件不变:“把我照片删掉。”
席真:“可以,你也把我照片删掉。”
祁渡:“你先删。”
“你先。”
“你。”
“……”
谈判陷入死循环。
祁渡拿出手机,打开照片:“那我发群里了。”
席真立马去抢。
老爸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客厅,看到俩孩子打打闹闹,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祁渡像是因为老爸出现,动作慢了一拍,手一下被席真拍到,手机飞出去,落在沙发上。
席真:“啊——”
祁渡背过手,抚了抚手背。
老爸捡起手机,低头看去。
席真扑上去捂住老爸眼睛。
但该看的不该看的老爸都已经看到了:“这是你去动物园拍的?怎么不发给老爸?老爸给你洗出来,用相框裱好。”
席真:“不要!”
想想他又恳求一句:“拜托。”
老爸忍住了笑:青春期的孩子,面皮真的薄。
他说了声好,在席真的注视下把手机还给祁渡,然后招呼祁渡吃水果。
祁渡收好手机,慢吞吞剥起了龙眼。他和老爸谈笑风生,从天文到地理,从历史到政治,无话不谈,一拍即合。
两人完全无视了打开电视、调到电影频道放武侠片、动静颇大的席真。
席真:“……”
偌大一个家,竟然已无他的落脚之地。
他气愤地起身,去卫生间。
祁渡剥龙眼的力度稍大了些,汁水溅到了茶几上。
“不好意思。”他低头擦茶几,同时把跟在席真身后的小触手拖回来,死死按回腺体里。
“没事没事……”老爸笑着给他递了张shi纸巾,又开始聊一些财经话题。
祁渡神情专注地倾听,时不时应一两句,老爸根本看不出,他大半注意力集中在控制信息素上。
他看过了医生,医生表示他是进入了“预分化”,腺体发育,信息素溢散,很正常。
至于为什么会是触手……每个人信息素特质不一样,有的像蛇,有的像狼,自然也会有的像章鱼。
当时祁渡重复了一遍:“章鱼?”
医生就笑道:“大部分Alpha分化阶段得知自己的信息素特质都很失落,放宽心啦,Alpha就不要想着香喷喷了。”
祁渡问了一声:“Alpha就不可能是香的吗?”
“不可能。”医生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祁渡又问:“如果一个Alpha,觉得另一个Alpha香……”
医生郑重道:“早治疗,早康复。”
“……”
祁渡把最后一个问题咽了回去:如果那个Alpha不仅觉得另一个Alpha香,信息素还擅作主张地跑出去,试图黏上人家……
“渡渡你看,这是真真五岁的时候,幼儿园新年活动,他穿得很漂亮吧?”
老爸的话打断了祁渡的回忆,他低头看去,是老爸捧着本相册,翻到小席真的照片。那时他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穿一身黑西装,打着领结,胖嘟嘟的脸神色冷冷酷酷。
祁渡正要细看,席真从卫生间冲出来,一把夺走相册:“老爸!”
老爸道:“怎么了嘛,很可爱的呀。”
席真抱紧相册,坐下不说话。
老爸看他真有点生气了,连忙道:“好吧好吧,那你拿去收好。”
然后转头,对着祁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祁渡道:“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可以可以。”老爸忙让席真领祁渡去。
席真不去:“我刚出来,你知道在哪吧?”
“嗯。”祁渡没多说什么,起身去卫生间。
他关上门,听到老爸和席真小声说话。
“要讲礼貌!”“那也用不着把他当三岁小孩吧。”
他微微弯起嘴角,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慢吞吞地洗了一会儿手。
然后关上,目光转到洗漱台上方,置物架上并排放的三只漱口杯,每只里头各放一只电动牙刷。
他能够准确感知到,其中一只是崭新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