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眼,他只是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池英略有些感慨地说:“沙兄弟当真是孤儿么?我瞧着他那通身气度,与寻常贫苦出身的少年完全两样。”
应千歧淡淡道:“或许吧,他曾说自己的记忆并不完全,若能将其顺利找回,很多事情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池英也若有所思。
经过这几日的赶路,他们差不多快要到达梨花武道会举办的地点金沙城了,由于不想入城之时不方便,应千歧也已将马车换成了马匹。
日光澄暖,马儿悠然行在林荫路上,拂面而来的微风中也带着淡雅的梨花香气,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沙如雪与池兰骑着马走在前面,每次说说笑笑地闹了一会儿后,他总是要扭头去望一眼身后的男人,然后才重新转过来。
他回头的动作有些过于频繁,就连向来都比较闲散的池兰也觉出了异样,毫不客气地就挑明了他的小心思:“喂,说话就说话,你总是去看应前辈干什么?”
闻言,少年的眼神顿时躲闪了起来:“哪有...?我只是在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过来而已。”
“有人过来我们还会听不见?”池兰嗤之以鼻,“说起来,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又不是亲戚又不是师徒,难不成是所谓忘年交吗?”
这个问题沙如雪也回答不上来,只能含糊地敷衍了过去。待池兰找到了新乐子,一甩马鞭朝前奔去后,他方才放慢了速度,逐渐与男人并肩同行。
应千歧见他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自己,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应大哥,我累了,可不可以......和你骑一匹马啊?”少年的声音期待中隐含着一丝不安,似乎很担心男人拒绝,还没等他回答就又补充了一句:“我保证不会乱动的。”
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最终,应千歧还是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沙如雪按耐住兴奋,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马后就在男人身后坐稳,他正犹豫两只手该怎么摆放,便听见前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扶稳了,别掉下去。”
这算是......妥协吗?他呼吸一滞,满心里的欢喜多到好似要溢了出来,微微有些颤抖地伸出双手便拢在了应千歧腰上。
马打了个响鼻,随即迈步而行,沙如雪也如愿以偿地与身前之人的背脊紧密相贴。
鼻端萦绕着的尽是应千歧身上的好闻味道,就仿佛像是某种味苦性寒的中草药。在共骑途中,沙如雪试着慢慢地收紧了双臂,见男人并没有说什么,这才放心大胆地把头也给靠了上去。
然后,他便在马匹不紧不慢的步伐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金沙城城门。
湘庭郡内共有九城,其中金沙城不仅最为繁荣,更是武林盟的所在地,因此汇集了不少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热闹程度无与lun比。
与幽远宁静的云城所不同的是,在金沙城的街道两旁,摊贩们出售的多为武器、铠甲与各类品种繁多的药品,路上行走的人也尽是练家子,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工人杂役都会个几式腿脚拳法。
这座城里,蕴藏着一方凝缩的江湖。
“哥,我看到那边有几个神晖宗的弟子,好像是咱们认识的人。”池兰此时忽然指着不远处说道。
于是,池家兄弟只好暂时同应千歧二人告辞。
“应前辈,待梨花武道会结束后,我再与你们碰面。”池英匆匆说完后,就被急性子的池兰给拉走了。
沙如雪望着他们俩犹如水滴汇入江海那般和那另外几个神晖宗的弟子攀谈起来,眼中不由得带了几分艳羡:“有同伴真好。”
听到这两个字,应千歧的目光也微闪了一下。
“应大哥,那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少年看够了转过头来,又是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应千歧便道:“先去找个地方喂马吧。”
兜兜转转了好一圈,两人才在一家茶馆外面找到了马厩,将两匹马拴好后,他们便进到了茶馆里准备歇息一阵子。
茶馆内可谓是热闹无比,然而台上却并没有说书人在讲古。沙如雪到底不脱少年心性,是个好奇心强烈的,左看右看,终于发现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了一张木桌周围。
他便也过去站在外围探听了一下,然后就颇为新奇地回来向应千歧报告:“应大哥,那里有人正在算卦,听说很准呢。”
“卦相之术讲述得再如何详细,终也只是一种对未发生之事的预言。而所谓预言真假难辨,且事在人为,人定可胜天,又何须听信那等虚无缥缈的话语。”男人不为所动,仍是坐在位子上自顾自地饮茶。
闻言,沙如雪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总算也安分地共同坐下来喝茶。
没过多久,那边的人群里便开始sao动了起来。
“岂有此理,竟敢说我们青剑山门会落败!你这学艺不Jing的臭秃驴是想死吗?!”
那人嚷得很大声,几乎整个茶馆都听到了,应千歧也不例外,顿时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