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想与人长相厮守的想法,没有心机,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只有单纯的喜欢和热爱。
他想像以前那样,回到家后能看见沈珩温温柔柔的对他笑,他想和沈珩认真的谈一场恋爱,他要把沈珩介绍给自己所有的家人朋友,让沈珩正大光明的成为他的伴侣。
可是沈珩不喜欢他了,甚至为了赶他走,还亲口对自己说出,他要和别人在一起的这种让他一想起来就疼得锥心的话。
“哥。”江知禺神色茫然,一双眸子里充斥着不解和伤心,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我说我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了。”
江之辞心疼的叹了口气:“知禺,别想这么多,你最近在家好好休息几天,说不定对他的感情就能变淡了,现在…你可能只是占有欲作祟,无法接受他主动离开你,等你渐渐把他忘记,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不可能。”江知禺微微提高了声调反驳,他紧握着拳头,忍着心痛摇头:“忘不了的,你不是我,我…你明白不了那种感觉,哥,我真的,真的放不下他。”
“可是你自己说的,人家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江之辞话里有些担忧,他觉得江知禺这个状态下去迟早要出事:“知禺,刚刚我问你的两个问题,你虽然没有回答,但是我已经差不多猜到答案了。”
他看着江知禺一怔的神色,尽量缓和道:“你习惯他对你好,捧着你,百依百顺,可是你心里从来都看不起他,从来…”
“我没有!没有看不起!没有…”江知禺激动的语调在江之辞平静的眼神下逐渐小了下去,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此刻也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至少你没有把他当做男朋友,当做一个身份平等的爱人,你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发真正自内心的尊重过他?”
江之辞语气有些严肃:“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理解,你就把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换位思考,换做你是他,是你遭受了他经历的一切,你会怎么样?”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想通,你们之间真的不合适,你要慢慢学着放弃,不要太固执。你情绪不对,最近就不要乱跑了,就算你们真的能重归于好,迟早也会因为家里的压力分开的。”
江之辞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知禺,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
江知禺动也不动的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像江之辞说的换位思考,如果沈珩把自己当做某一个人的替身…
沈珩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江知禺像是被电了一下,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个猜想。
那可是沈珩啊!
那么美好,那么温和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恶心,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而自己偏偏就这么恶心,这么下三滥。
他像是骤然被人在耳边敲响了一口沉重的警钟,震得他心口又痛又麻。
四年间,沈珩一切都顺着他,从着他,乖巧的像是没有脾气,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所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沈珩就注定应该把他高高的捧在头顶,不能有丝毫反抗。
他给了沈珩很多钱,他觉得沈珩需要这些钱,有了物质上的满足沈珩一定就会很高兴,但是沈珩一分没动,甚至在分手以后,连钱带卡一起还了回来。
沈珩在这些年里,到底独自一人,一言不发的承受了多少自己的傲慢,自大,狂妄,恶劣。可他为什么不说呢?说了,也许自己会早一点认清现实,认清他对自己有多重要,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
真的会不一样吗?心里有一道声音在高声反驳。
按照他那时的性格,大概也只会觉得沈珩突然间变得不懂事了,然后故意冷落他几天,等他乖乖认错。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沈珩好哄?大概是因为沈珩那时候真的太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不断退让,不断忍耐。
可是他恰恰忽略了一件事,再温顺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沈珩的底线是被他亲手打破的,他竟然还痴心妄想着沈珩会自己修补好那条裂缝,再回来找他。
殊不知那不是什么裂缝,而是一条席卷着狂风飓浪,深不见底的海沟,是他跨不过去,也无法修补的深渊。
江知禺自嘲的笑了笑,觉得眼角有点痒,他伸手抹了一把,指尖竟然碰到了几滴眼泪。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有哭过,他不喜欢眼泪,甚至于看见别人在他面前哭就烦,就讨厌。
而他又把沈珩惹哭了多少次?
他深深地低下头,他这时哪里还敢再继续往深处想,越想,只会让心内的恐惧不安无限的被放大。
江知禺一直在房间独自坐到了深夜,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迫切的想见到沈珩,想看到他,想听见他的声音,想亲口告诉他自己知道错了,他愿意把他做错的一切都弥补回来,不论用什么方式。
他注视着床头边的座机良久,慢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