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别过脸去,虽然不知道这话几分玩笑几分认真,但还是有些不自在道:“别说了。”
他真的需要时间好好考虑,而现在,这人一直在身边蛮不讲理的索求,让自己跟本没办法静下心来细想。
他就像山洪一样来势凶猛轰轰烈烈,把那颗从未在这方面想过的心冲的天旋地转,他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做决定。
白曜锲而不舍。“江王子,再考虑一下呗。”
心底那丝迷茫蓦然消散,江渝跳脚。“谁特么告诉你这个傻逼绰号的?”
“哈哈哈哈哈哈。”白曜笑起来,那张好看的脸沐浴着春风,说不出的柔美和煦,跟平时冷峻严酷的白爷判若两人。
他微愣,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好像这人本来就该是这样。
“有病。”在心里生出荒谬想法前赶紧止住,三步并两步,慌乱又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
脚在踏上水渠一刹那,双目蓦然失了焦距,好像这一脚没踩在地上蓦然踏空,心跟着笔直坠了下去。
又来了。
就像上两次的梦境一样,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状态,仿佛自己与这山川草木相连。
耳畔吹过塞北的风沙,夹杂砂砾打在脸上,听到昆仑山上积雪嘎吱压断枝头落地,寒风卷着积雪严寒肃杀,他看到江南水乡里伴着船工打梆子的小桥流水,见到西湖姹紫嫣红的四季轮回,从苏堤春晓至断桥残雪……
“小渝?”白曜跟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愣住,一动不动。
手搭在他肩膀上,那只手蓦然将他拉回现实。
江渝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没事。”
最近怎么老是有些种乱七八糟的梦和幻觉。
村口出来了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根电视剧老佛爷常用的藤木龙头杖,穿身广场打太极老大爷常穿的盘扣对襟褂子。把枯瘦的手搭上眉梢仰头往这边看了看。
下一瞬,他好似热心乡亲迎红军,终于见到了亲人!
神采奕奕,抖抖嗖嗖,足下带风,虎虎生威的朝这边走来。隔着老远就对白曜伸出手。
“真没想到,竟然把白爷给惊动了,罪过罪过。”
给白家递帖子的时候,他还以为不会搭理这事,或者随便派个人来看两眼就完,没想到白曜会亲自来这里,那可真是心chao澎湃,非一句受宠若惊无法形容。
白曜在他手上简单握了下,松开,冷淡道:“客气了。”
江渝忍不住挑眉瞥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有Jing神分裂?那张脸能直接从六月酷暑转到三九严寒,简直比翻书都快。
老爷子丝毫不觉的热脸贴了冷屁股,依旧Jing神抖擞笑着,看向江渝,歪着头客气问:“这位先生是?”
他经年累月养成笑脸迎人习惯,职业性假笑挂起,主动伸手。“我是白爷的助理。我叫江渝,江流入海的江,矢志不渝的渝。”
“哎哎哎,你看我这眼神。”老爷子一听忙用双手抓住。
白家那是同行业巅峰存在,所有人都得仰他们鼻息,谁让人跟冥府那边有关系呢。江渝主动伸手堪称纡尊降贵,当即拍马侃侃。
“先生一看这模样就不同寻常,年少有为,将来肯定能成大气候。”
“借您吉言。”江渝礼貌笑。心道这老爷子还挺Jing神,这么大年纪了,耳不聋眼不花,不仅脑子转的贼灵活,连马屁也拍的叮当响。
白曜扫过他一直紧握的手,拧了拧眉头。“有什么话进去说。”
老爷子忙拍脑袋。“哎哎哎,瞧我光顾着说话了。”
“大家都在里边等您了,二位这边请。”说着,蹭蹭走到前边引路。
江渝见他腿脚比自己都利落,好似喝了八百盒脑白金一样Jing力过剩,突然觉得那根拐杖有些多余,果然是用来看的。
老爷子刚才说“大家”?
试探问:“除了我们其他人都到了吗?”
那老爷子半转过身,边走边热情道:“到了,秦家,谢家,叶家这几个老家族都到了,都是家主亲自带人来的,还有几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老早就到了,跟村里姑娘可聊得来了……”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
健谈的人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你问他耗子窝在哪?他能把里边几只耗子都下了什么崽,再按公母论资排辈给你挨个说一下。
“江先生,你结婚了没?”老爷子突然炯炯看他。
“啊?”在他问出口同时,江渝明显感觉背后有只微凉的手正缓慢摸上腰,停在腰带外边。
后背不由绷紧,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假笑着点头。“结了,佳偶早成。”
“哎,那可惜了。”老爷子感叹惋惜。
那只手又打了个圈,有些意犹未尽的撤了回去。
他松了口气,有些无奈。自己的婚事真是让这些南阿姨北大爷的东公西婆还有白爷Cao碎了心。
“哦,对。”老爷子恍然道:“江先生也来了。”
江渝:“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