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江渝笑了笑。“白爷回房间去吧,太晚了,我要睡了。”他又顿了顿。“你要真憋不住了,执意想走个肾也行,我就当出了趟台,价格好说。”
“你……”一句话让白曜从色令智昏状态清醒过来,他从没对他动过气,但这次真的恼了。“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了!”
他没气江渝把他想的龌龊,而是气他把自己看的轻贱。
江渝当着他面把衬衣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开个玩笑呗,生什么气。”
把衬衣扒下来就要脱裤子。白曜转过身去,手紧握着,指关节嘎嘣响了一通,深深呼了口气,才将那井喷的怒气暂时压了下去,缓缓吐出四个字。“好好休息。”
总有一个人,他能把你气死,但你却舍不得对他冷脸。
夜晚,万籁俱寂,落后的村子里没有霓虹灯,没有广场舞,没有震天响的音乐也没有哔哔一整夜的车水马龙,此刻在这个寂静的村里,连丝光都没有。
白曜双腿交叠,大刀金马的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面前地板上缝里插了一根黑色的香,一点零星火头在漆黑的房间里闪动,那一点光映在眼里森寒,他微抬着下巴,手指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面前香。
洁白香灰掉在地上,一阵Yin风刮过,房中窗帘呼啦呼啦被吹起来,吹的那一头银发在空中翻飞。
叮——
一声极轻的锁链声传来,飘忽又恍若隔世。
叮——叮——
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
第31章 我答应了
在香烟缭绕升起中,黑白无常的身躯抖动着缓缓出现在前方。风停下了,窗帘回了原位,一切都恢复平静。
白曜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道了句。“辛苦两位大人了。”
白无常拿着哭丧棒往前飘了一下。“不知道白爷召我们兄弟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他拿起靠在膝盖上的长刀,末端还沾了未擦净的血。“麻烦两位带个魂回去,投入无间道。”
“这……”白无常与黑无常对视,纸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无间道,又称阿鼻地狱,是八大地狱中最苦的一个,也是十八层里最底下那层。
佛经记载:“何为无间地狱?其诸狱卒捉彼罪人,剥其皮从足至顶,即以其皮缠罪人身,着火车轮疾驾火车,辗热铁地周行往返,身体碎烂皮rou堕落,苦痛辛酸万毒并至,余罪未毕,故使不死;是故名为无间地狱。复次无间大地狱有大铁城,其城四面有大火起,罪人在中,东西驰走,烧炙其身,皮rou焦烂,苦痛辛酸,万毒并至,其中罪人举目所见,但见恶色;耳有所闻,但闻恶声;鼻有所闻,但闻臭恶;身有所触,但触苦痛;意有所念,但念恶法。又其罪人,弹指之顷无不苦时,故名无间地狱。”
总而言之,非大jian大恶大罪大诛之人不会投。
白无常委婉又为难道:“我兄弟二人只管勾魂,这回去后是往生还是受罚,受何种罚投入哪一道,乃是由阎君裁决,通判下笔,我等都是无权僭越的。”
而白曜,说好听点一个Yin差,给点脸算跟他们是平级,这样一个人想要僭越十殿阎罗直接把人送到无间地狱,未免有些痴人说梦。
他从内兜里夹出一小块东西抛了出去,黑暗中只见空中划过一道青光,白无常伸出手接过。
脸色当即变了,两位鬼差哗啦跪下,身躯禁不住抖动哆嗦。
白曜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漆黑的眼珠斜瞥着。
“那位大人的话,投入无间道,允。”
黑白无常这次一句话都没多说,齐齐答了声:“诺。”
“我他娘的,我他娘的!我他娘……”刚出村口,黑无常就憋不住了,一步三回头,瞪着眼睛怒骂。“这个狗东西,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攀上的那位大人!我他娘的刚才差点被吓散魂!”
“闭嘴吧。”白无常依旧心有余悸,拉着锁魂链以及末端呆滞的魂魄,悠悠道:“早就跟你说了,别招惹他,上次还魂我就觉奇怪,那位大人一向深居地底不管事务,千百年未曾挪动过一步,怎会突然要一个小姑娘的魂。”
“你说他是攀上了,我说他是给自己找了死路。我们这些人鬼东西,微不足道,不能掺和大人们的事。他即逾距,这日子,便到头了。”
第二日清晨,江渝一大早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蹙眉翻了个身,掀起背角捂住耳朵继续睡。
“起床了。”腰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摸了把。
他被冰的一个哆嗦,抱着被子瞬间惊坐起来,顶着一头乱草,思维还没有跟表情契合,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面前人。
“你怎么进来了,这是我房间。”
白曜双腿交叠坐在床边,一只手还停在被子里,笑了笑。“赶紧起床,干正事。不然算你旷工,旷一天扣……”
“行行。”江渝忙拎过衬衣往身上套。“我起,我起还不行吗,黑心烂肚肠的统治阶级。”
踢开被子,光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