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月笑着,拖长戏谑的调子,先顺着他目光看去,流连思忆一番后,回头偷偷打量。等这一系列小动作被晁晨发现后,赶在他质问之前,公羊月板起脸先发制人:“我说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该不会趁我中毒,偷偷占我便宜吧!啧啧,晁晨,瞧不出来啊,你这个人蔫坏蔫坏的!”
“……”
新一天的对峙,从打架开始,结束于三个人喋喋不休的互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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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发糖,发完糖就该继续走剧情啦~
第070章
这种诡异的和平维持到第三天, 终于绷不住,眼看着气温直下,干柴渐少, 飞鸟野味都缩了窝, 随身的冷饼也吃了个七七八八。正等着外头的埋伏憋不住冲进来大干一票, 或是隘口里的二人绝地杀出时,玄之道长背着包袱, 调头走了。
“真走了?”
“真走了。”晁晨坐在歪脖子树上, 公羊月就蹲在他旁边,乐此不疲地踩晃着树干, 拿手指数了数, “晁晨,你已经问过十一遍了。”
晁晨嫌他多话, 但素来又不屑直白道出, 于是只不冷不热地反问:“那你为何不下去?”
“再等等。”
这不就是担心有诈吗?
话又绕了回来, 晁晨问:“真走了?”
“真走了,这就下去。”公羊月哈哈一笑, 说完, 把手悄悄摸到晁晨后心, 猛地一巴掌, 给人掀了下去。不过这回老天有眼,公羊月乐极生悲, 脚下那枝桠因着大幅动作, 居然没受住,真给断了豁口, 他也跟着栽到雪地。
晁晨抖去身上的细雪,瞪了公羊月一眼, 爬到玄之时常打坐的那块大石头上。石头中间有雪,但较为浅薄,两侧明显更高,着形如凹槽,明显是坐出来的。今日的雪不大,以这个速度,天没亮便已走开,没再回来过。
“不该,外头那群沉着气,那三拨势力里,该我俩最劣。”
“他等不得了,原因有二。”公羊月单手一撑,跷脚坐在石头上,竖起两根指头,答晁晨的话,“还记得他是怎么发现我俩冒充杜家子弟的吗?”
晁晨略一回忆:“我记得他说,是三人有二来不了。”
“不错,说明我在提到三人之前,并未露出马脚,那杂毛道士就算有疑,为了继续试探,也不会说假话,所以,他确实急着赶去敦煌荒唐斋。此乃其一,至于第二,”公羊月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才又续道,“他应该带着贵重物什,就背上的那个包袱,这些天从未离身,虽然我觉得东西不一定真在包袱里,但总归是在身上,那样的话,不安全。”
得闻杜孟津死讯才赶赴敦煌,随身所携之物重要到连公羊月也不想抓,保不准与‘开阳’会盟有关……
总不会直接带着《开阳纪略》吧?
两人对视一眼,公羊月似笑非笑,虽没点破,但显然也想到这么一茬,晁晨正为自己大胆的想法而忐忑,赶紧招呼一声:“跟去看看。”
“不忙,”公羊月悠哉游哉调头回去,顺走了那把竹伞,塞过去,“我看你最近老盯着看,你喜欢?”
“不喜欢。”晁晨脸上一烧,慌乱推开。
公羊月立即道:“那我喜欢,你给我撑,去看看那老杂毛现下如何。”说着,撑开伞,不由分说把伞柄交到他手上。
梯岩后交上了手。
不得不说,玄之经验还算老道,这位置选得极好,竹海边缘,再走个二三里便是往成都的官道,左边一个缓坡青草低矮,藏不住人,没有沟壑高山,不怕落石,惟一能埋伏的,就是竹林,但竹子不同于其他树木,上头无枝不立人,下头嫩笋又是一窝一窝生,若要伏地,就得人为挖开。
没人料到他会自己出来,匆促之间,哪儿动了土,一眼便能瞧见。
靠着眼力劲,玄之很杀退了一批,奈何追杀他的和调查李舟阳的两拨人并到一块儿,车轮战后胶着,有些吃不消。
眼瞅这合围之势,外头的贼眉鼠眼不敢进,里头的养Jing蓄锐等机会,正乃火石电光,千钧一发,忽然,一根毛竹压倒,飞来两人看戏,青衣的端坐,红衣的则干脆把右脚压在左腿上,编织手上纤纤竹叶。
晁晨询问是否要帮忙,公羊月却只说坐看就行,甚而不时还唏嘘喝彩起来——
“左上那个拎锤子的,你打得很不错嘛。”
“下边那个,嘿,这一脚也太臭了。”
玄之拂尘一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动手?”
公羊月笑笑,指着正前方一个灰衣人,从站位上来看,该是这群人的头头:“我要是动手,万一他脸皮厚,非死乞白赖诬我跟他们一伙呢?”
那头头被抢了话,极其尴尬,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大,别说笑了,兄弟们在外接应你,餐风露宿这么多天,你要再不动手,我们就没了。”
晁晨张嘴喝了口风,没想到这人下限如此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