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鲤在旁插不上话,连名带姓唤了几声亦被忽视,顿时窝气,连挥鞭子的气力也没了,信马由缰落在后头。
崔叹凤跟来,看她一副苦瓜脸,遂问道:“小鲤儿,谁给你不开心?”
“老凤凰,我失宠了,从前老月什么都和我说的,现在他就只跟晁哥哥形影不离,神神秘秘的也不晓得再搞什么鬼,”双鲤眼泪汪汪,很是委屈,“你是大神医,有没有吃了教人高兴的药?什么疯癫散,含笑丸……”
“那是没有,不过十七应该有法子。”崔叹凤朝一旁看去。
双鲤便十七、十七地喊,故意向他身旁靠去。乔岷心思重重,并未耳闻,良久后方才反应过来,纳罕道:“叫我?”
“我要苦中作乐,你得帮我。”
乔岷认真地思考片刻,拿剑尖出其不意在她笑xue上一点,立时是笑声阵阵,直达云霄,那叫一个闻者疾走,兔奔鸟惊。
“你跟我有仇?”双鲤一边笑,一边挤眼泪,她捂着肚子就拉不住缰绳,整个人歪歪扭扭往下落。
乔岷见适得其反,也慌了神,策马去追。等到了身侧,他抻手去拽,差了些距离没拉住马缰,倒是揪住双鲤的胳膊,什么美女蛇蝎,洪水猛兽全抛到九霄云外,在镫子上一踩,整个人翻身落到小丫头的身后。
公羊月好巧不巧回头,刚好瞅见二人双骑。这养大的丫头及笄后,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护短的他就差抄剑动手:“乔岷,你作甚!”
乔岷“啊”了一声,失手。
双鲤摔在地上,终于冲破xue枢,颤巍巍伸出手指,对着摸不着头脑的乔岷控诉:“你真的,跟我,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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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目的地,滩子水凼越多,听从鹿归建议的几人,能避则避,只在河床稳固的大川附近稍作停留。
吃不上兔鸟,则只能叉鱼果腹。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双鲤和乔岷是轮着倒霉,前者摔了腰,后者鲠了鱼刺,崔叹凤忙前忙后,最后给开了副威灵仙化刺。公羊月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有过失,于是叫上晁晨去挖药。
药是没挖着,却意外撞上事。
翻了两个草坡后,四下风肃树静,连半声虫噪也无。晁晨在老根下发现许多虫尸躯壳,招公羊月上树瞧看,果真发现有藏匿的形迹,二人不由警惕,跟着线索追踪。
“在那边!”
晁晨还想贴地听马,公羊月已经率先杀了过去。背风面的青草地上围了一圈人,个个Jing猛强悍,而正中并肩靠立,手提软剑对敌的正是燕才和常安。
公羊月落在高岗上,晁晨跟来,躲在白石后瞭望。既不是冲着他们一行,便要相时而动。
软剑轻薄便携,却不利于劈砍刺杀,只适合缠颈裹脖,若配以轻功,独身杀出重围倒是不在话下,但稍有点眼力劲儿的不难瞧穿,燕才尚武,有那本事,但常安却是半点不会,久战只会累赘。
但燕才从头到尾并无丢包袱的打算,即便艰险,仍在冲杀中紧拽常安的胳膊。
“燕兄,小心!”
燕才破防时被左右夹攻,躲了一招,吃了一招,眼看后手降至,历来愁苦畏葸的常安却搬着石头上前,对人就砸,又是哆嗦又是哭喊:“管你是哪家卒子,伤我随意,但不许你动我的朋友!”
血花飞溅中,两人配合令人意外。
生死危机暂解后,那个总哭丧着脸的年轻人,眨眼又是副郁郁寡欢:“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拖累。”
燕才虽有些疲惫,但生来的自信仍教他临危不乱,从容应对。他一听,朗朗笑道:“拖累?没有你,我已是死尸一条,现在我要夺他斩|马|刀,达观,你帮我!“
“我?好,我来!”常安挽起袖子,见自己还有那么几分用处,顿时眼中晶亮。他不畏死,甚而瞧着像是个随时会寻死的人,但却惧怕亲友殒命,可见也是个赤诚心肠,公羊月有些触动,飞身杀入敌方。
晁晨见此,也有些手痒,紧随而上。
几月的锤炼来,高手于他仍是不敌,但凭着拳脚,收拾几个武功稍差的小喽啰还不足惧。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只要公羊月在身边,他便由衷心安。
剑起剑落后,只瞧公羊月抬腿一踢,将那扛刀的踢近,常安鼓起勇气伸腿一绊,燕才趁势暴起,软刃一卷,向后撩去,劈手夺下那柄长刀。
若如先前所料,这姓燕的擅使的乃重兵,和公羊月一长一短配合,很快将乱局摆平。
公羊月心眼多,救人后并没有立时便走,而是摘下杀手的面巾,将七窍四肢都仔细查看一遍,而后一声不吭打量被围追堵截的两人。
常达观耷拉着脑袋,显然上次一见后,他对公羊月很有些畏惧。燕才倒是如常,收整一番后,郑重拱手道谢,只是在留意到公羊月的翻找动作时,神色一凛。晁晨略有些尴尬,忙圆场道:“贺兰山一别后,不曾想如此路遇,不知二位兄台往何处去?”
“无定河。”常安小声道。
未曾想这般巧合,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