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双鲤据理力争。
公羊月径自点了来,不容旁人置喙:“既俗又雅,还有那么几分江湖味,就晁晨说的这个。”而后,还专门在双鲤发顶上揉了一把,“不许偷偷骂我偏心。”
“不骂就不是了?”
柴笑拿着双鲤的金拐子,快速奔过城楼,对着望台发射,守城燕军并非肠肥脑满之人,登时招来弓箭,在城垛上列阵以对,朗声高呼——
“来者何人?”
“听好了!”双鲤嘴快,上赶着去接,可张口是一激动,就给喊成:“我们是代国顶顶有名的急脚流星飞鸟腿!哦,不是……”
还没解释,人已给公羊月拉走。
“晁晨!”
晁晨刚用绕梁丝绞住一人,听见唤,立刻将蜃影组的扔过去,双手将双鲤接过来,公羊月则接手,起掌把那黑影推往城楼,楼上落下飞箭如雨,将尸首扎进草里。城上的守兵着人禀报统管城防的北军中丞,是否开门追击,趁喘息之机,公羊月先带四人撤离,柴笑Cao着菜刀拦截活人。
蜃影组二组势力跟进,没见到公羊月,只瞧他独自守关,不禁喝骂:“你这可是乱江湖规矩!”
“来吧!狗急跳墙,莫得办法!”柴笑活动双肩、脖子和关节,卡着燕军调派的时间动手。
城楼小兵传信时,望台顶上跃出个光脚的孩子,穿着银色的鲛纱长衣,紧紧盯着远去入山的晁晨手里那一截绕梁丝——
公羊月改装,且未使剑,他没有认出,但这东西,他却耿耿于怀。
晋阳城“俱舍”书馆后花园废墟残存的碎片显示,曾经有人在此布下杀局,借用的就是公输府的绕梁丝,而根据段赞的消息,同公羊月一道诱杀了阿陆的书馆先生,手里头就有这么一截。
白衣的少年刚要跃走,被随后落下的一道影子绊住:“萦怀大人,您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
“可,可是段大人要求您刺杀魏王拓跋珪,你乱走,他会生气。”
萦怀转头,目光空洞,似在“思考”和“衡量”,他对人情世故没有分辨,不觉得这人是监视,也不觉得这话是威胁,只是刹那间脑海里浮现出段赞那张生气的脸,不经意垂下眼眸,僵在原地。
前阵子,段赞写信去代国,给一个姓丁的家伙,想让他想法子拖延战事,只道大家同路一场,若是自相斗争,反倒让南边捡了便宜,哪晓得那个姓丁的竟然回信说,除了江木奴,他段家人没资格命令他。
如果不刺杀魏王,段赞就会很头疼。
“嘘,不要告诉段赞,我去看看,很快回来。”萦怀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贴着城墙滑落,甫身入草,赤足狂奔而去。
进入燕山,穿行过一道隘口,峭立的两壁间只有一座吊桥飞跨,公羊月四人歇脚等了片刻,柴笑赶来,身后已是无人,扯着嗓子喊:“崩怕,没人!”
刚说完,背后就甩来钩子,将他绊了一跤。
“嘿哟,真是打不死的臭虫!”柴笑拎刀劈断铁链,招呼人赶紧过桥,而他自己则背对着且战且退,点了点人数,见蜃影组第二队浩浩荡荡小二十人只剩三四个漏网鱼,倒是也不怕,学那张飞板桥一喝,刀子舞得哐啷响。
那吊桥年久失修,就跟个摆子样,双鲤跑在前,身量又轻,脚步虚浮那是一晃一荡。慌张中她下意识伸手去扶绳子,手从腰间抽过,刮落了别在腰带上的小瓷瓶。里头装的是崔叹凤给配的去shi火气的药,眼瞅着滴溜溜滚到垫脚的破木板上边上,轻重缓急心头一过,她是没捡也不瞧。
偏不巧,崔叹凤正在她后头一位,见着药落,下意识甫身去捞。
这一捞,没捞住,瓶子往山涧里落。
崔叹凤当即伸腿,脚背接来往上一踢,直接踢过对岸,落在杂草中。一气呵成后,这大幅动作后遗的症结严重,直接导致重心不稳绳桥再晃荡,且火石电光之间,更有柴笑的呼声从后传来:“快走,快!快走!他们要砍绳子!”
蜃影组的人也不傻,激战几招后,也不恋战,改换策略,明白只要断了后路折损同伙,柴笑少无接应支援,势必也跑不脱。
双鲤返身,拉住崔叹凤的手:“快!”
公羊月只瞥了一眼,命令道:“双鲤,上火雷!”
双鲤起初犹疑,但看如今形势,只能信他,于是用另一只手探入布包,抓出一把火雷子,向上抛出。公羊月挥袖,也不接触,以内力将暗器扫过去——
“老柴!”
只听声如滚雷,对崖上当先两人被震飞,绳索紧随其后崩断,吊桥下落,如摆子一样朝此山撞来。
已跑过桥的晁晨回头,扶着桥桩向前探身,抓住双鲤的手:“崔大夫,抓紧,护头!”
受那开山劲力一推,再接轻功飞渡,但柴笑上桥最晚离着最远,仍差些功夫,公羊月腾身起,将手头那柄老柴刀扔出,助他脚下借力。
柴笑仰天大笑:“来也!”
公羊月落地,一手助晁晨拉拽人,一手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