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国师亲自上手挂好门前匾额,这才把四人安排到屋子里,回头想起没说完的半截,又心痒痒开口:“你刚才想说什么?”
“噢——”公羊月故作思忖,想了想,笑道,“初登贵宝地,只觉得稀奇,人都当猪养,猪还能作人用。”
国师后知后觉:“你骂我是猪?”
晁晨憋笑。
国师回过味来:“……你骂我不是人?”
公羊月一脸无辜,摆出一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的表情,撇得干净:“你把我绕晕了,阁下是猪还是人?”
国师感觉越说越不对劲。
公羊月当即给他拍板:“想来是非猪亦非人。”
紫衣国师拔出刀子要杀人,公羊月见好就收,就着团垫坐下:“喊猪喊人都不妥当,怎么称呼?”
“免贵姓张,张修翊。”国师拱手,颇有些江湖气重,不与他口舌上计较。
“嗯,张国师,有礼。”
张修翊看公羊月颔首,支着下巴听,可等了半晌也没后话,再看余下三人,也都不客气地坐下来,可不像任人宰割的鱼rou。
他心里头咯噔一声:莫不是踢到铁板?
府中难得来人,还都生得秀色可餐,丫鬟们都排着队上茶上糕点,一看公羊月不仅心安理得吃上茶,还喊了两份桂花糕,张修翊气得两鬓胀痛,逮了个来问:“干嘛呢?我是死人看不见!”
“国师大人,不是您说叫我们学着见眼色么?”丫鬟丝毫不觉有错,还挺欢喜。
张修翊摆手把人轰下去:“眼色有没有我是不知道,我看你眼中有色!”正气头上,转头瞧去,又是两眼一黑。
这吃茶就好好吃茶,品糕就好好品糕,可公羊月偏不,搁那儿招呼晁晨同来,变着法子吃,是完整的不动,非要每块掰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给晁晨,那神采飞扬叫一个滋润。
这四人怎么看两两似成双成对,一想到自己满脑子的糊涂事,就觉得委屈,当即拍案喝斥:“别吃了!”
崔叹凤摆正姿态,出面打圆:“这位姑娘,崔某不懂,你费心把我们几人弄到此地,究竟有何指教?”
姑娘?
双鲤大吃一惊:“她是个女人?”说着向公羊月求证,后者眉头一挑,连带晁晨都噙着浅笑摇头。
要论诧异,张修翊与她不遑多让:“你们都看出来了?”
“我没看出来!”双鲤本就置气,气乔岷见面不认,眼下被忽略,登时也刻薄起来:“那是因为你比我见过的女人都丑!”
国师气量并不小:“我又不凭美貌取胜。”
“那你凭什么?”
张修翊拍掌为号,胖丫鬟们立刻端上酒菜,挨桌摆盘。双鲤矜持地夹来一筷子,立刻如风卷残云之势扫除干净,拍着肚子打饱嗝:“美味!再来一份。”
“怎么样?”张修翊笑眯眼。
双鲤认栽:“还是你厉害,府上还缺人吗?”
张修翊嫌弃得不得了:“吃白食的不要。”
“我能帮你的丫鬟瘦身。”
“噢,愿闻其详。”
“把她们吃的都给我。”
张修翊咋舌:“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双鲤呵呵直笑:“国师姊姊你人美心善手艺好,跟我混吧,我出钱你出人,我们在天下开遍龙门客栈分号,诶,不叫龙门叫悦来也行。”
公羊月踢了一脚:“你就这么变节,真的不觉得无耻?”
言归正传。
张修翊把人全都打发下去干活,连带那十六个紫衣卫士也各守其岗,这才关上门说正事:“诸位莫怪,请几位来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想请教。”
公羊月问:“和乔岷有关?”
“不错。”张修翊解释,“几位入境高句丽,出示的乃代国文牒,作为高句丽的国师,不得不留意。在这里先道个小歉,最初确实误会几人与那大盗勾连,故意乱我国都,不过我现下觉着,你们这样的人,当盗匪实在屈才。”
双鲤抢着问:“那什么不屈才?”
“锣鼓唱大戏呗!”
张修翊仰头笑了两声,敛住轻浮作态:“不过,真正引得我注意的,还是你们在客栈跟人打听七剑卫。”
“对政敌盯得这般紧?”接话的是晁晨。
“不是因为政敌,而是……”张修翊一脸愁容,心中翻搅起几分难以启齿的情愫,“我瞧几位上来便唤乔卫长十七,尤其是这位姑娘,你们从前认识?”
说到点子上,双鲤憋不住想像倒豆子般大吐苦水,但也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慌张看向公羊月,等他做主给出眼色,这才把事情简略道来。
“不仅认识,还同行了一年有余。”
她留了个心眼,找公羊月办事便没说,找了个借口搪塞,说是路上有缘相逢,结伴而游,具体来中原作甚,一概不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突然拔高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