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很希望,你在玩够了的某天,能够发现我的好,迷途知返和我在一起,这是我唯一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我自愿不计任何回报,倒贴一般等你。”
如果是十几岁的董曦,她能够接受各种不同的观点,应该很能接纳金觅山的这番话,可是二十二岁的董曦,在见识过相逸不肯退让,不容隐瞒的喜欢后,她忽然迷茫,到底哪种喜欢,才是立得住跟脚的。
就算是她,从前,是很久的很久之前,听着无数童话故事的自己,也在奢望着,一直满足别人、倾听他人的自己,能够得到某个人独一无二的珍视和对待。
她愿意用灵魂的自由,换取某个只属于她的灵魂。
爱本不该是无私的呀。
爱是热烈,是纸包不住火,怎么又会有金觅山这么卑微的等候?
她愣怔看着金觅山,无私的爱,是真的存在的吗?究竟是她自己太过世俗,还是他本来就另有目的?
她开始慢慢盘算起,金觅山如果和她在一起,能够得到的好处来。
至少对她好,就能换来童文丽童文姝为代表的,目前童氏集团掌舵人的支持......
“和我在一起,真的是你说的,毫无回报吗?”她无比心累,将心中所想说出。
许是第一次面对她这么直接的态度,尖刺似的言语,无差别地肆意攻击,哪里有她从前,任何话都要仔细磨平棱角,裹上糖衣的谨小慎微。
金觅山尴尬地笑了笑,“曦曦,你是聪明人,我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抛开利益谈感情现实吗?”
她没一点高兴劲地勾了嘴角,“也是。”
金觅山瞧她时不时就往楼上瞅一眼的动作,无畏道:“这孩子是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石油案子里,石油大亨相鸿的孙子吧。你不会觉得他和你在一起,是什么都不图吗?”
“他不一样。”金觅山这么一问,她才想到,相逸和她在一起,图的不就是她嘛。当下闹了个大红脸。
金觅山不同意她一叶障目的认知,“明眼人都看得出,相鸿这个案子不正常,家族内讧哪有那么难看的。这小子肯定知道什么内情,有什么证据,通过你,他虽不能将相家的能源集团的现状扭转,总归还是能够获得不少帮助。”
董曦怜悯地看着金觅山,觉得他看人地眼光太过片面浅薄,“你对他有误会,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相逸一脸冷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金觅山有意刁难他,直接挑明他知道他的身份,笑里藏刀道:“相逸,我和你老师才聊到,你因为受伤被缪公接到国外,缪家也不是多养不起一个你,你为什么拒绝你外公的挽留,硬是要回国?”
“错的不是我,我当然能回来。”相逸却是看着她,眉眼冷却时更是另一番雪梅绽开的冷艳感,“逃离是懦夫才会做的。”
金觅山笑道:“果然是相家的案子有问题吧?你不回来做这件事情,就没人能做了。既然是这样,你开口,让董老师帮帮你呀,小孩子要学会向大人开口求助的。”
“不需要。”相逸鄙夷地看他一眼,没有留下一句话,离开了这栋洋房。
☆、是不是犯贱
董曦觉得相逸放弃了。
她送走了金觅山,等来的是夜晚无尽的黑,白日漫长的光。
反复更迭的时间里,不见男孩的身影,白与黑的界限,也不再鲜明。
她明明习惯了更长时间的孤独,却在一个人的陪伴之后,害怕起让她司空见惯的滋味。
这是最差的结果。
她很卑劣,起初觉得自己装作浑然不知,有些东西就能无声无息地破灭掉,她也不会失去他。
真的很可笑,这种感受说的像是对爱情的渴求一般,可爱情到底是什么,她又怎么明白。说要告诉她什么是爱的,以身示范的,也只有相逸一个。
规束她的lun理道德,前人给的经验教训,都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值得剖析的情感,存在都需要小心藏匿,更别说明目张胆将其歌颂。
她茫然,可后悔是实实在在的。
以前她觉得自己喜欢宁修伟的时候,是依赖他给她,不同于童家人冷淡的陪伴,于是,她学会忍受孤独的某个瞬间,突然发现青春期萌动的眷恋早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以为,她对相逸,也是如此。她的存在,于相逸而言,也该是这样。
斩断相逸不切实际的喜欢,机会来得凑巧,过程比她想象得更加折磨他,相逸离去的背影,也是给了她响亮一耳光。
她怎么就可以厚颜无耻地认为,相逸能够怀揣着喜欢她的心思,去接受她即将做他人妇的事实呢?她还不至于有这个魅力,让一个男生,抛弃尊严,无条件的和她在一块。
所以离开,才该是他正确的选择。
董曦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最终还是没能拨出去。她抱着膝盖,一双眼茫然无神,虚虚握着手中的签证——这是她原本计划给相逸的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