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五是各宫到内务府领月例的日子,以往,大总管都是亲自将应用之物送到祥福宫,可今时不同往日,皇后被夺了权,整个祥福宫都得放低姿态行事,月例就改由大宫女夏彤去内务府取。
阳光穿透薄雾,巍峨的禁宫在晨曦中慢慢苏醒。
宫墙一侧,走来一位小宫女,她约摸十三四岁,生的白嫩,一脸娇俏。
宫中死板的规矩并没能压制住少女的朝气蓬勃,她踩着轻快的步伐迈进了内务府的门槛。
“李公公,我来取长青宫的月例!”声音清脆明朗。
正在对账的夏彤转过身,她认识这个少女,上一批才选入宫的宫女,人很机灵,就是有些不谙世事,前阵和盈珠一起被皇后拨到了长青宫。
少女也正好看见了夏彤,她嫣然一笑道:“夏彤姐姐,你也来领月例呀?”
夏彤对她一笑:“小雎儿,怎么是你,古丽怎么没来?”
小姑娘眉头微敛道:“古丽姐姐关节痛犯了,下不了床,裕妃娘娘准了她两日假。”
“哦,这么严重……那两日怎么能痊愈?”
雎儿直言道:“古丽姐姐说不碍事,让我给她熬上两幅膏药,贴上就好。”
夏彤扬眉道:“什么膏药这么神奇?”
“夏彤姐姐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雎儿用手挡着嘴,颇为神秘道:“是裕妃娘娘从西疆带过来的神药,叫什么来着……哦,西域乌头。”
雎儿继续滔滔不绝道:“用它熬成的药膏贴在疼痛处,立马就能见效……不过古丽姐姐说了,这药有剧毒,只能用于外敷,让我熬的时候小心些,若是入了口便会立刻毙命。”
夏彤转了转眼瞳,道:“近日王嬷嬷也有关节疼痛的毛病,你能帮姐姐求得几副吗?”
雎儿拍着小胸脯道:“这有何难,我给古丽姐姐熬的时候多带出来些就是了。”
“姐姐替王嬷嬷谢过雎儿了,只是……”夏彤颇有些担忧地说道:“经过上次盈珠的事,祥福宫不便与长青宫多有牵扯……”
雎儿一脸诚挚:“姐姐放心,我不会和别人提起的。”
祥福宫内,皇后斜倚在塌上神色恹恹,夏彤将月例放好,走过来为她加了个靠垫,又上了一杯热茶。
只听皇后悠悠叹道:“裕妃这胎若是男胎,五皇子的储位只怕是要落空了……”
自己主子忧心又不受皇上待见,夏彤自然心里不好受,她想起刚刚在内务府的对话,边捶着皇后的肩膀边道:“奴婢刚刚在内务府遇到了了长青宫的雎儿,得知了一些消息。”
皇后仍然有些提不起Jing神,声音懒懒:“哦?说来听听……”
……
雎儿回到长青宫直接进了厢房,古丽正坐在床沿上绣着花,见她进来忙将手中物事放下道:“快进来!”
雎儿又转身看了眼灶房方向,然后将门带上,来到古丽近前。
古丽拉着她的手道:“遇见夏彤了?”
雎儿点着小脑袋道:“一切都是按照姐姐的吩咐说的。”
古丽:“我仔细观察,那个跟你一起拨过来的厨娘定然是祥福宫的眼线,做戏做全套,我这两日都在房里称病,你一定要盯死了她!”
雎儿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了异动,立马通知裕妃娘娘。”
这日,高宗刚下了早朝,长青宫的小内侍就急急来报:裕妃娘娘用过早膳后便突现呕吐、痉挛症状,现下已经昏迷不醒。
高宗来不及换衣服,穿着朝服火急火燎地赶往了长青宫。
软塌上,阿依木脸无血色,垂着一双睫羽仍未苏醒。高宗坐在塌边,张太医正跪在地上为其诊脉。
高宗紧皱眉头,心疼地看着床上的美人,对着跪了一屋子的人道:“怎么回事?”
古丽扶着腰勉强直起上身道:“回皇上,都怪这几日奴婢腰疾犯了,不能贴身伺候裕妃娘娘,早膳一定是宫人们没有查验仔细。”
高宗当然听出了关键:“你怎知就一定是早膳的问题?”
古丽:“回皇上,奴婢自小生长在西疆,娘娘的表现恰与西域乌头的中毒表现一致,幸好灶房还有些绿豆汤,奴婢就为娘娘灌下了。”
张太医收回诊脉的手,道:“回禀皇上,从娘娘的症状与脉象上看,确如这位宫女所说,娘娘是中了西域乌头的毒,幸好剂量很少,未曾进到肺腑,后又被灌了绿豆汤才被得以缓解。”
“可有伤及胎儿?”这是高宗最担心的问题。
张太医:“皇上放心,娘娘腹中胎儿很是健康。”
高宗如释重负,用手点指古丽:“你立功了。”
古丽伏在地上道:“奴婢不敢居功,娘娘无碍便是万幸!”
高宗问道:“谁负责裕妃的膳食,怎么会让这带毒的东西入了口?”
古丽接道:“皇上容禀,长青宫只有奴婢有这西域乌头,奴婢年年用它熬制膏药来缓解腰疾,只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