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澜升了京兆府尹后就要参加早朝,自从裴澜参加早朝后,公孙毅就从未缺席过早朝。
高宗与大臣们都觉得燕王殿下愈发出息了,也不是那么纨绔不堪了。
早朝上,陈宥良颤颤巍巍上了乞骸骨的折子,高宗用手指敲着折子思虑良久--其实他心中多有不忍,不管皇后做了什么,可陈宥良作为两朝元老,为齐国的江山社稷可谓是殚Jing竭虑、兢兢业业。
但是这个折子确实是给高宗和陈家一个最好的台阶下。
一番感慨后,高宗给了诸多赏赐,准了他的自请退朝。
褚信本来想着丞相这个馅饼怎么也能掉在自己嘴里,没想到高宗并没有将丞相之位给他,而是点了资格更老的礼部尚书张文博兼任丞相之职。
虽然他这个参知政事位同副相,可毕竟差了半格,区别还是大着呢!想到如此,他心下不爽,看来得让皇上早日立贵妃之子为储君才够稳妥。
散朝后,公孙毅紧走几步,追着裴澜就过来了。
云柯老远就看见了这位冒失王爷,她将裴澜扶上马车后,提着手中宝剑就迎了过去。
公孙毅在她面前顿住脚步,上下打量横眉冷对的女将军,发自肺腑地说道:“云将军为了裴大人的安危劳心劳力,尽忠尽责,本王实在欣慰得很,只是……”
他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云将军毕竟是个姑娘家,整日的舞刀弄枪岂不是错付了年华,这点我得说教说教裴大人了,正当妙龄的,总该有个男人疼疼才是!”
他转身拍拍身后战青的肩膀:“四品殿前行走,皇上亲封!”说完绕过有些蒙圈的云柯,抬脚上了马车。
待到云柯反应过来顿时怒火中烧,气的两颊绯红--也可能是羞的……
她举着剑对战青怒道:“正好上次茶楼里未分高下,来吧,出手吧!”
战青看着那红扑扑的小脸,神思一晃,忽然觉得手中的刀有些沉,竟有些抬不起来……
等公孙毅坐稳后,裴澜笑道:“云柯于情事懵懂无知,殿下还是不要捉弄她了。”
公孙毅不以为意:“我倒是觉得郎有情妾有意,挺好的!”
裴澜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公孙毅道:“皇后赐死,裕妃得势,裴大人手腕真是狠绝。”
裴澜道:“皇后狠绝在先,加之褚贵妃多年嫉恨,才有如今下场,下官只是稍稍推了一把罢了。”
公孙毅:“本王有一事不明,你就这么有把握,裕妃和她腹中胎儿不会被毒药所伤?”
裴澜笃定道:“当然,因为雎儿给夏彤的,也是熬过两个时辰的膏药。”
“那太医……”公孙毅略微思索:“张太医是礼部尚书张文博的弟弟!”
裴澜微笑颔首。
公孙毅轻笑道:“澜儿这般步步为营,真是让本王欲罢不能。”
他并没有其他逾矩行为,只是定定看着裴澜,眸色犹如烈火般,熊熊炽盛,裴澜险些扛不住,袍袖下的指甲死死陷进掌心才让自己勉强没有躲开这能灼死人的注视。
裴澜低声道:“只有父兄才会这般唤我……”
公孙毅扬眉:“哦……你的意思是总得有些区别?那就把儿去掉……”他薄唇微启:“澜--”
这声呼唤动人心魄,牵着裴澜的心猛然一跳。
他嘴唇微抿,终是难保那份坦然,掩饰着垂下眼眸道:“只是个称呼罢了,只在你我之间,叫什么……随你。”
面前的人儿睫羽微垂,浓密漆黑,在白瓷般的脸颊上投下两道扇形Yin影,一黑一白的衬托下,显得樱唇异常红艳。
公孙毅多么渴望勾起他的下巴,看一看此刻那双蝶翼下是怎样一番璀璨光景,多么渴望将那樱唇含在口中,攫取其中美好的甘甜。
但是他忍住了,许下的诺还没有实现,他公孙毅说到,便要做到。
他稳了稳心神道:“现下有个机会……皇上正苦恼护送西疆王子返程的人选呢!”
裴澜眸光一亮,抬首道:“此事……全都仰仗王爷!”
傍晚时分,天空闷雷滚滚,眼见着就要大雨将至,这种天气在已经入了秋的京都,也是少见。
公孙毅选在此时进宫,自然是想把最要紧的事办妥。
高宗皇帝正在看奏折,公孙毅坐在旁边抿着茶道:“皇兄,西疆王子是不是后日便启程了?”
“嗯……”高宗并没有从奏折上抬起头。
公孙毅:“皇兄若还没有人选,臣弟倒是想起一个人。”
高宗终于抬起头,道:“难得你Cao心这些,说来听听。”
“裴怀德的长子,裴渊。”
高宗眉头微敛,没有答话。
公孙毅继续道:“如今裴将军早已过了壮年,让裴渊顺道回去守着边关,再合适不过。”
高宗:“你对裴家……是不是过于上心了?”口气中已然带了些不悦。
公孙毅:“皇兄在顾虑什么?十年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