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炤微笑的表情瞬凝,察觉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垂下头,避开了韩渝的眼神。
傅以棠的肩臂渗出了温热的ye体,他夹菜的动作一顿,轻放下筷,换只手拿勺喝汤,额头很快起了细汗。
易恒察觉不对,抬起手,掌心托住他的手肘,压低声:“以棠…”
傅以棠余光一瞟,不着痕迹的推开那只手,浅笑道:“我有些困了,你和他们吃。”
餐桌下来,刚转过身,血顺着他的脊背流了下来。
他信步慢行回房间,刚关门,血ye滴到了地上,溅出红色的花。
傅一炤和韩渝要上课,易恒让他们吃好去三楼睡,明早安排司机送他们去学校。
易恒撂下碗后,朝门走去,拉开门,紧闭上了门。
☆、第三十七章
层层落地窗帘遮住窗外灯火,只有一层浅薄的光透进房间,房内一片朦胧。
傅一炤摸索上床,躺下靠着温暖的人,伸出手,手腕搭在韩渝的腰侧,阖上了眼。
凌晨,挂钟指针“咔”一声,指向十二点后,又继续悄然无声的走动。
那细小的一声如在耳边,傅一炤睁开毫无睡意的眼,听着身侧沉缓的呼吸,韩渝炙热的气流扫过他的头顶,一呼一息很均匀。
傅一炤挪到一侧,躺平了身体,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看,双目失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些什么。
他睡不着,怎么也静不下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侧翻了身,面对韩渝,注视着那依稀可辨的轮廓。
好一会,他又平躺、侧翻、眺望窗户。
窗户墙根下,有一条光线,是外面的一点光影。落地帘遮住窗户,看不见窗外白天时的各种花卉、花台和绿景。
傅一炤心神恍惚,掀开被角,起身赤脚下床,站在床沿边一会,沉思着踱步到床尾,又从床尾走回床头。
来回走动。
像个深夜怨灵。
韩渝睡得迷糊间,感觉被窝里的温暖体温消失了,他也醒了过来,伸手贴着床面轻划两下。
人呢?
他睁开了眼,想看傅一炤去哪了?
适应光线后,看见了那晃来晃去的身影。
深更半夜的,还挺吓人,幸亏他胆肥。
他定住心神,想看傅一炤到底在干什么。
他的眼神跟着傅一炤的身影移动,左看到右,右看到左,左、右、左……困意横生,又闭上了眼。
闭眼后,衣料摩擦的悉索声还在继续,不知道持续多久,都没有停下来。
怎么不睡觉?
梦游呢?
韩渝也睡不着了,慢慢清醒过来。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韩渝想着睁开眼,侧过身面对窗户,很轻的出声:“一炤?”
傅一炤明显听到了,应声道:“我吵到你了?”
就这么走一晚上,韩渝都不会听到,他是感觉身边没人才醒的。
韩渝道:“没有,过来吧。”
傅一炤背光立在原地,自责的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过来我这里,”韩渝撑起上身,向他伸出手,沉缓的声音像怕惊扰了他,“不是,你没有,来吧。”
傅一炤向他迈步走来,伸手握住他的手,上床躺下。
韩渝掀被子把他盖好。
傅一炤背对他,自言自语:“他们有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不值得信任?”
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个,今晚还哭成那样。
韩渝心疼。
韩渝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双手捏住他的双手,轻言细语的说了起来:“他们是爱你,怕你担心,你别自己多想。”
傅一炤翻身过来,脑袋靠下来,枕在他的胸口,“你呢?你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这个问题值得韩渝深思。
有点作,时常要突然发疯,脾气还稀奇古怪,说话也Yin阳怪气,还总喜欢问为什么。
韩渝内心却想:我的一炤啊,眸清若水,肤衬白玉,为人和善,待他很好。
是个上好的人儿。
当然,这两种想法他都不会说。一则太过油腻了,二则他实在也说不出口。
“我当然也爱你,这几天跟我去宿舍住,”韩渝顺着他宽阔的肩头抚到后背,亲昵的道:“你在家,叔叔不好养伤,他会怕我们担心。”
“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很刺鼻,”傅一炤闷闷的道:“心里难受,还很疼。”
韩渝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别想了,叔叔会没事的。”
傅一炤下决心的道:“我听你的,跟你去学校住。”
韩渝下巴抵住他的头顶,柔声道:“想睡吗?”
傅一炤点头,嗯了声。
韩渝闭眼,喃喃:“一炤睡,睡觉觉了。”
傅一炤脑袋蹭进韩渝身前和臂弯的空隙中,紧紧的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