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显示的是个他不认识的号码,不过鉴于他在工作过程中经常遭遇到的各种状况,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嗨,”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在电话里说道,“早上好。”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赫斯塔尔单刀直入地问。
“我问了巴特,而他显然愿意在我身陷囹圄的时候帮助我。”阿尔巴利诺漫不经心地回答,“我需要一个律师。”
赫斯塔尔现在真正的皱起眉头来了,他盯着前方就好像他明净无暇的玻璃窗上有一块什么脏东西:“我不相信你没有自己的律师,另外,你知道我的律所的收费标准是吧?”
“我知道,”阿尔巴利诺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听上去有点轻佻,“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欠我什么:遵守规则吧,如果你说你‘决定要加入其中了’,就不要半途而废,好吗?”
赫斯塔尔听着他说话,但是并没有回答,嘴角绷成了不满的一条直线。
对方的声音还是一种听上去令人厌恶的甜蜜,让他不禁想要伸手去揉自己的眉心,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动一下,只是无声地挂掉了电话。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然后再一次伸手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站了起来。
警车停在一条长长的私人车道上,贝特斯下车的时候被冻得缩了一下脖子,郊外显然要比市里更冷些。
阿尔巴利诺的房子外面拉起了警戒线,有个警官站在门口,但是却不是哈代。贝特斯拉了拉衣领,和一群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的同事浩浩荡荡地走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奥尔加也站在门口。
贝特斯快步上前,和他的同事们拉开了一点距离,劈头盖脸地问道:“那是真的吗?他们怀疑阿尔杀了一个人?”
“他们昨天晚上是产生了一点争执,巴特问问的时候我已经跟他说过一遍了。”奥尔加皱着眉头回答,她的衣服前襟上夹着顾问通行证,所以当她从警戒线里钻过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警官都没有看她一眼。“但是你也知道阿尔那人,要我看他根本没把那事放在心上。但是无论如何——”
“在凶器上发现的那个指纹就足够申请搜查令了,巴特无论如何也得按程序办事。”贝特斯接上话头,也低头从警戒线外面钻了进去。
“说真的,你觉得就算是阿尔真的想杀一个打了他一拳的姑娘,他会笨到把指纹留在凶器上吗?”奥尔加反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而贝特斯当然答不上来。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已经站在阿尔的家中间了:阿尔的房子的面积并不算大,但是住一个单身男性无论如何都足够了;房子的采光极好,清晨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而入,就算是在Yin天的日子也留下了一道苍白的光柱,能看见有细微的尘埃沿着光柱攀援而上。
“……好的,无论如何。”贝特斯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开始戴ru胶手套,“就……平常心,好吗?我们会搜索这件房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提取的证据。照理来说,一个凶手那样残忍地杀害了一个人之后,总会把一些血迹带回他的大本营的。”
他嗫嚅了一下,然后把话说完了。
“我相信阿尔的家里不会找到血迹之类的证据的。”他低声说。
奥尔加看了他一眼,她似乎不显得非常困扰,只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说别的什么。
阿尔巴利诺第一次坐在审讯室桌子的另外一段,金属桌子中间铸造着冷冰冰的圆环,是用来固定嫌疑人的手铐的。无论如何,阿尔巴利诺很高兴至少哈代警官没有拷住他——虽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看上去真的很像是杀人凶手。
“阿尔,情况对你很不利。”哈代警官正说着,他眉头紧皱,每一天看上去都比前一天更疲惫,“半个酒吧的人都能作证你们两个昨天发生了争执,然后紧接着那姑娘就死在小巷里了,胸口插着的刀上还有你的指纹。而你还不能证明你和奥尔加他们分开之后的行踪,也没有目击者证明你到底是几点回家的。你就算是叫个出租车——”
阿尔巴利诺试图争辩:“我……”
“这他妈怎么能不怪你!”哈代猛然一拍桌子,那声巨响把阿尔巴利诺吓得一抖,“你要是不要抱着‘喝一杯酒驾车出城回家也无所谓’那种想法经常酒驾,你的出租车司机至少能成为你的证人!我们还能排除一下你的作案时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
“你在恐吓的委托人吗,哈代警官?”赫斯塔尔站在门口问道。
哈代猛然回过头,迅速到连颈椎都发出一声不妙的嘎吱声。他瞪着赫斯塔尔,干巴巴地说:“Cao,不是吧。”
“是的,”赫斯塔尔冷静地颔首,推门进来,目光甚至没有屈尊放在阿尔巴利诺的身上。“还是麻烦您出去一下吧,我可能得跟巴克斯先生单独谈谈。”
鉴于根据法律规定,被拘捕的犯罪嫌疑人有权在不被窃听、不经检查和完全保密的情况下接受律师来访,哈代当然不会拒绝赫斯塔尔的要求——虽然他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