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椿抚摸荆寒屿的眼睛和脸颊,语气比刚才更加郑重,“但不管是站在光里,还是被你藏在黑暗里,我都是你的,我都只有你一个。”
荆寒屿喉结忽地一提,沸腾的情绪自胸中涌起,满溢得化作梗在咽喉的混乱话语,和眼中流淌的幽光。
雁椿握住他的手,像他总是对自己做的那样,将他抵在角落亲吻。
这吻几乎不掺杂欲望,像是宣誓和安抚。
雁椿总是叫荆寒屿荆哥,被管得服服帖帖,可他才是年长的一方。
荆寒屿不安的时候,他不是不能行使年长者的义务。
双唇分开,荆寒屿近乎无意识地靠上来,索取更多,雁椿纵容地给与。
两人在这实在算不上美好的地方温柔地接吻,不激烈不冲动,不像平时那样伴随着血腥。
这好像都不该说是亲吻,只是寻求安全感的舔舐,如同低等动物彼此舔伤。
荆寒屿终于平复,拇指擦过雁椿的唇角,“我可能需要时间。”
“我们都需要时间。”
雁椿说:“我们慢慢来,不急。”
荆寒屿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雁椿捏住他的下巴,“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瞒着我。”
荆寒屿默然须臾,“如果我一直是这样,好不起来呢?”
雁椿笑了声,“你忘了我也是个疯子?”
“雁椿。”
“而且是个需要你束缚的疯子。”
雁椿短暂停顿,“我对你有不正常的需求,换你对我不正常的需求,不是都抵消了吗?”
荆寒屿不言,视线不曾离开雁椿。
他喜欢注视雁椿,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我们互相折磨,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雁椿道:“你说呢?”
几秒后,荆寒屿嗯了声,“我先出去。”
门关上,洗手的声音传来,然后是脚步声。
为了避免被熟人看见一同离开卫生间,雁椿在里面多待了一阵。
他放了一会儿空,想着在这狭窄空间里发生的一切。
他暂时将荆寒屿哄好了,但他们之间还有矛盾需要调和,还有不短的路需要走。
荆寒屿的偏执源自他,而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坚定坦然。
他也许真的像言叔和博士保证的那样,成了一个优秀的人,但这或许是因为十年来黑影再没有侵蚀过他。
黑影如果再次出现呢?他会彻底沉沦,还是将罪恶曝光在正义和公理之下?
雁椿推开隔间的门,再次洗了把脸,水沾shi手环,手环虽是防水的,但他还是细心地将手环擦干。
“雁椿。”
手环开启语音应答模式。
雁椿有些诧异,是他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触屏吗?
不过他最近诸事繁忙,没怎么和手环聊天,所以没有立即关上,边走边说:“环环。”
“环环?”
“……你有没不开心?”
雁椿知道手环能够感应情绪,环环是察觉到他内心起伏才这样问的?
但再Jing密的仪器,也不可能理解人类变幻万千的心理,矛盾和谎言是上天给与人类的,残酷的馈赠。
雁椿说:“没有啊。”
手环问:“你今晚想吃什么?”
雁椿想起没和荆寒屿吃成的午饭,“你老板想吃什么,我就陪他吃什么。”
“我老板?”
“荆寒屿啊。”
雁椿自言自语:“不知道他想吃什么。”
手环说:“蛋糕。”
雁椿停下脚步:“嗯?”
手环确定道:“他想吃蛋糕。”
雁椿看了手环一会儿,眼神轻微改变,像是发现了什么,但再开口时语气如常,“那就吃蛋糕。”
离开酒店后,荆寒屿没再回市局,开车去了屿为科技在骊海的工作室。
原本应该待在总部的大老板在骊海一留就是小半年,还丝毫没有要回去的征兆,员工们都战战兢兢,生怕被逮到疏漏。
但大老板来工作室的次数不多,一般都直接去市局。
时间一长,大家又把心放了回去。
该加班加班,该摸鱼摸鱼,没想到大老板一声不吭,神出鬼没地又来了。
荆寒屿倒不是有什么非得来工作室才能解决的事,他只是需要暂时将注意力从雁椿身上挪开。
他们就像两块复杂的、凹凸不平的拼图,最后一定会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
但是靠得太近时,那些尖刺一样突起的部分会伤害彼此,只有适当拉开距离,才找得到Jing确合拢的位置。
他已经被雁椿昨晚的承诺冲昏头脑,压抑自己,维持理智是件很痛苦的事。
当他选择放纵时,对雁椿犯罪的快感支配了他。
但当那些Yin沉的情绪被释放,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