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羽来了,她是修士出身,哪里学过大家闺秀的规矩,也不爱那一套,自然怎么高兴怎么来。
范亭竹听她开口就是要收拾人,心里很高兴,还一个劲儿拍马屁:“公主就是该拿出这般威风来!”
时羽笑眯眯地看他一眼:“你喜欢我这样?”
范亭竹好听话不要钱地往外倒:“公主什么样我都喜欢。”
时羽意味深长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抽起他来,可不要叫苦,毕竟这可是他喜欢的。
公主出行排场不小,来到将军府时,看管将军府的人已提前得到消息,出来拜见。
时羽利落地从马上下来,软鞭拿在手里:“听驸马说,你们欺辱卫瑄,连口饭都不给她吃,她想吃饱还要自己种地?”
她直接就在门口说了,声音还不低,中气十足的,周围本来就远远围着不少百姓,这会儿都听到了。
范亭竹没想到她在门口就说起来了,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进门再说。
时羽不解:“你不是看了卫瑄的惨状,觉得于心不忍,又无力做什么,要我为你出头吗?怎么现在还不高兴了?”
人们马上明白了,这阵仗原来是驸马没本事,公主给驸马出头来了?
百姓们看着范亭竹就仿佛看着一个吃软饭的无能男人,这就好像外面遇到了事,回家找大人出头的小孩,可范亭竹不是小孩了,据说还是什么盛京第一公子呢!
居然找妻子告状!
听着百姓们的窃窃私语,范亭竹脸都涨红了,他实在没想到时羽一来就给他搞这么一出,今天过后,他还有什么脸出门?
“公主!”他咬着牙压低声音说。
但时羽已经没空理他了,因为看管将军府的一位军官立马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回禀公主,下官不敢克扣卫姑娘口粮,一日三餐都是按点足量地送的,是卫姑娘担心饭菜有毒不敢吃,才要自己种地,不给她种子和农具,她就说下官连一条活路都不给她,下官只得照做,公主明鉴!”
时羽挑起眉:“她怎会如此觉得,难道她当真中毒过?可她一条小命,父皇若要,一道旨意下来,赐毒酒一杯便是,何须如此?”
这位故事里的女主后来认识了敌国皇子,逃出去后,就拿被囚禁期间,饭菜被下了毒,她想活命只能自己种地、接雨水等等凄惨生活说事,让人觉得皇帝竟然在大将军叛国罪尚有疑窦的情况下,如此对待他的女儿,让好多将士心寒、倒戈,讨伐也就有了名头。
这会儿她就把事情说开,这可是卫瑄自己疑神疑鬼多此一举,没有人要害她。
那军官忙说:“卫姑娘不曾中毒过,她说饭菜有毒,下官便让医官当着她的面一一验毒,都没有验出来,她就说有些毒是验不出来的。下官又让人当着她的面吃那饭菜,卫姑娘又说可能那些人已吃过解药。总之就是不肯吃那些饭菜,拿了食材让她自己做,她又说可能是泡过药水的。”
军官说着,心里也是怨卫瑄事多,一个阶下囚,却比贵人还挑剔,那她想自己种地,自己又何必拦着?
谁知道种地是她自己要求的,今儿那驸马过来,她却诉起苦来,那驸马也是多事,一回头把三公主给招来了,三公主可是卫瑄的表姐,万一为此发作自己等人……
时羽心里头啧了一声,这位女主还真能闹腾。
不仅她这么想,周围百姓也觉得闹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果然就只能自己种了,索性人也愿意自己种地,那这驸马又是为什么鸣不平来的?
时羽也这么问范亭竹了:“既然种地是卫瑄自己要求的,你怎么还说她凄惨,这不是她的要求都被满足了吗?”
范亭竹哑然,他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他想解释什么,时羽摆摆手:“罢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人吧。”
时羽被迎着一路往将军府里走去,来到一个小院,进去就看到院里土地被狗啃似地随便翻了翻,种着一些蔫吧枯黄的青菜什么的,一个少女正被压着梳头发,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似乎是刚刚换的。
想来是这里的人担心卫瑄太过埋汰,真的惹了她不高兴,急急忙忙给她拾掇了一下。
说实话,卫瑄在这里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她本就是阶下囚,又这么会折腾,把看守的人都得罪光了,又哪里能有好日子过,看那一身瘦巴巴的样子就知道了。
卫瑄抬起头来,看着衣着光鲜富贵、面色红润健康的时羽,那两只眼里就迸发出不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又看到时羽身后的范亭竹,那双眼就立马红了起来,好像看到了能给她撑腰的人。
范亭竹看她被压制着,那一颗心都疼坏了,不顾时羽还在就呵斥道:“你们作甚?还不快放开她!”
没有人听范亭竹的话,时羽也没听,只是打量着卫瑄的脸,果然和自己的有四五分像,这还是因为太瘦了,如果好好养一养,再做同样的打扮,起码能有七八分像。
难怪后来能假扮成原主,成功逃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