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寒风瑟瑟,房檐上都堆满了层层霜花,虽然还不到见雪的日子,屋里却已经shi冷得难以久坐。主家走尽了的大帅府一日比一日冷清,只有侧院儿卧房里还热腾腾地烘着炉火。
陈潋裹着被子后脑勺朝外,听人轻手轻脚进屋放下了饭菜,添了炭火,又踮着脚推门出去了。确定人走远了,还在跟罗勇呕气的少nainai才翻身下了床,靠近炉火小口小口地吃着罗勇为他送来的晚饭。
这罗勇着实可恶,陈潋吃了两口米饭,又忍不住愤愤起来,连带着咀嚼的动作都变得咬牙切齿的。
那人先下药拐走他,把他折磨得里外都脏透了,才装作悔不当初的样子在院子里跪了一宿,陈潋气狠了不肯理他,他又借着他干爹就是老管家的便利,自作主张调进了侧院照顾他的起居。
陈潋自觉没了相公的依傍,自己也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这都被人欺负到床上了,也不敢声张,生怕被人发现,等不到相公回来,就要被人乱棍打出去了。
陈潋鼓着腮帮,神思混乱地想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的丈夫,又想到那个坏心眼儿守在门外的罗勇,一时鼻酸,泪珠儿啪嗒啪嗒地往碗里掉,这饭总归是吃不下了,满腹委屈酸楚的陈潋抹抹脸爬回床上,抱着枕头哭累后又沉沉睡下了。
睡到半夜,陈潋被惊天一声雷鸣给吓醒了,轰隆隆的声响像是要把房顶给掀了似的,傍晚还没哭够的陈潋被惊雷一惊,一瘪嘴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在雷鸣的遮掩下,压抑的呜咽变成了嚎啕。陈潋像是打算今夜哭个痛快似的,平日里端着的藏着的,今夜全不顾了,在惊雷闪电中狼狈地失声痛哭。
放肆的哭泣很快招来了不知道躲在哪里守着他的罗勇,罗勇惊慌闯进屋里的时候,连件衣裳也没披,甚至连鞋子都穿反了,他手足无措地半跪在床边,伸手想抱抱缩成一团的可怜人儿,手伸在半空中又不尴不尬地收了回来:“少nainai,少nainai不怕,我给你点个灯就不怕了……”
罗勇听着陈潋的哭噎心疼得不得了,陈潋听着男人兵荒马乱地动作和语无lun次地安慰,心底莫名涌出点报了仇的快意,连带着对炸在耳边的雷声都顾不上怕了。
烛火亮了,陈潋也差不多收拾好了情绪,罗勇站在床尾踌躇地看着眼睛红肿地少nainai,陈潋瞪眼看他,自以为凶巴巴地命令道:“假殷勤,那你今天晚上就在床边守着吧!”
罗勇听到少nainai瓮声瓮气的声音,还以为他是真的害怕,反而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坐在床边的鞋踏板上便一声不吭的了。这是难得被允许守在少nainai身边的一点时间,罗勇打着哆嗦,心里却偷偷泛着甜。
陈潋看着冻得直发抖的男人,心底直叫解气解气,一双眼睛却忍不住盯着男人单薄里衣领子上面露出的一截麦色后脖子,眼看着光滑的皮rou上被冻出一颗颗鸡皮疙瘩,陈潋皱皱眉头,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
男人被摸得一激灵,像是被烫着似的捂住了被人碰过的后脑勺,猛一回头:“少,少nainai?”
陈潋被男人火热的眼神看得心慌,连忙翻过身去,胡言乱语道:“你上来守吧……”
罗勇被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馅饼吓呆了,直挺挺站在原地没敢动作,陈潋也有些后悔,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找补:“我只是怕你冻死在我屋里,你不乐意就滚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罗勇被变回张牙舞爪的少nainai喊回了神,蹭一下钻进了裹满少nainai味道的温暖的被窝里。
旁边的床铺猛地往下一陷,陈潋反射性想往里躲时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已经像一条蟒蛇一样将他从上到下死死缠绞了起来。
“你,你干嘛?松开!”
罗勇知道少nainai心软,抱住了温暖柔软的陈潋就不肯撒手:“少nainai,我好冷,骨头好像都冻住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陈潋被男人嘴里半真半假的求饶说得一阵愧疚,低声嘟囔两句后便放任了男人别扭的姿势。
窗外雷声未歇,屋内两具火热的身体仅隔着两层散乱轻薄的里衣紧紧缠作一处,男人过分热烈的眼神反射着不远处的暖色烛光,在夜里也像发着热似的,刺得陈潋不敢直视,只好晃着眼珠儿没话找话:“我可还没有原谅你,你暖和起来就赶紧出去!不然我明天铁定跟老管家告你的状!”
抱着少nainai柔软的身子,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独特味道,罗勇早就心猿意马了,这会靠在少nainai肩脖处,胆子也大了些:“那少nainai为什么生我的气?”
陈潋气哼哼瞪着男人,他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己不清楚?难道还要他把那些羞人的事再说一遍?
罗勇这次倒不是故意逗他,问完后自顾低声说道:“是因为我插进去了吗?可是明明我们之前也……”
陈潋啪一巴掌按上了男人不知羞耻的嘴,堵住了男人即将脱口而出的更羞人的话,咬牙切齿道:“因为你强迫我!还给我用了那个奇怪的药!”
罗勇点点头,看着少nainai咫尺距离的脸蛋,似在反省,随后却闷声道:“对不起,那我现在可以亲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