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孟婆大人。”八个女冥差齐声道,声音透出欢心喜悦,目送花钟言消失在桥头。
刑落这边刚走开,拍了拍自己脑门,自言自语道,“不是想讨孟婆汤喝的吗,又给忘了。”
他走回住处时,岳怀疏正在桌前练字,他刚一走进,岳怀疏就停下笔道,“不要乱走,如果有任务耽搁了,吃苦的是你。”
“嗳,你在写什么啊?”刑落凑近了,想瞧一瞧岳怀疏在写些什么。
岳怀疏却比他动作还快,伸出手掌遮住。
“切,你遮什么,咱俩在一个屋檐下,我要想瞧,你藏得了吗?”刑落说着随意瘫倒在自己床榻上。
岳怀疏不做声,半晌,等纸上的墨干了,慢慢收了起来。
“岳怀疏,这冥府有什么好玩的吗,比如掷骰子?斗牌?或者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逛花楼,喝花酒?”刑落每说一个岳怀疏的眉毛就皱一分。
“哎呀,我又不像你一样,是个读书人,写诗作画这些我做不来,嗳,有没有说书的,说书的也行啊。”
“冥府没有,不过有个地方有。”
“什么地方啊?”
“四阙。”
“那是什么地方?”
“是人界、神界、冥界、魔界交接的地方,那里曾经有天界的神官把守,可是架不住长年累月的sao乱,现在神官也不管了,四界更是无人管理,而且那里的楼宇宫阙是按照天界的规格所建,更是吸引了很多人鬼魔族前去,周而复始就有了生意往来,门可罗雀,是以称作四阙。”
“有意思,我要去,我现在就要去。”刑落激动的起身,道。
“你去啊,小心我告你个擅离职守,让你尝尝剥皮抽筋扒骨之痛。”岳怀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淡淡说道。
刑落打了个冷颤,他的这个搭档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说起话来总是这样冷冷冰冰的,恐怕也绝非是一般人。
“哈哈哈哈,改日再去,改日再去。”刑落哈哈大笑,心里却是暗暗下定决心,这个有意思的四阙,是一定要去的。
“不去了?不去了就继续干活吧。”岳怀疏说完起身走到门外,撕下一张命折子,拿回来给刑落,“拿着。”
“额?”刑落接过那张纸,低头瞧了一眼,写着“荆玉隐,临风镇,己未年正月初八生,年十八,卒于血崩。”
刑落心下怔然,抬头望着岳怀疏,眼里带着询问,岳怀疏道,“这是下一个要收的魂,收回来之后记得烧了它。”
☆、落入人间
刑落和岳怀疏闪到人间,又是落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天微微亮,正是寅时,四下寂静,偶有几声鸡鸣。
院子前落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个女子趴倒在地上,身下一滩血迹,浸透了衣衫,她的身后,稀稀拉拉的蜿蜒着一条暗红色的印记,足足有十丈之远,是血,已经干涸的血,渗透在青苔上,丝丝缕缕,如在草地里开出了朵朵妖艳的红色花朵。
“这。”就算见多了血腥,刑落也被这样凄惨的场面震到了,况且死者还是个女子。他慢慢走到这个垂危的女子身边,瞳孔猛然收缩,这女子竟还怀有身孕?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就是这里了,仙人请。”一个声音稍长的男声响起,随即院子的门就被推开了。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影,领先的是一个家仆装扮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一个白色人影。
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那个白色人影的周身,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耀眼的光华。他,竟是上次见过的仙人?
“哎哟,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先进来的男仆一瞬就看到了地上的女子,“晚了啊,还是晚了啊。”他的声音夹杂了无奈和痛苦,又像是吓到了,也不敢上前,只是拍着自己的腿,直说“晚了晚了”。
那抹白色身影却是上前去,扶起了女子,见她还有气息,毫不犹豫便帮她运气。
“还,还活着?”男仆不可置信的问,慢慢走近一些。
“二郎,二郎,”女子微弱的声音自白衣男子的怀中发出,脸颊边的泪已经干涸了,直到最后一滴眼泪顺着泪痕再次滴落,女子方闭上了眼睛。
“动手吧,要小心。”岳怀疏在刑落身旁道。
刑落出手,不费多少力气,女子的魂魄就就被拉了出来。她的魂魄倒是没有显怀的样子,怔怔的站在那里,刑落感到很不安,丝丝凉气从背后升起,心里还在想,未出世的孩子会不会也有魂魄呢?
那女子魂魄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叫声,“二郎,救救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饶是已经是鬼的刑落和岳怀疏,都被她的叫声惊到了。
“不好,她要入魔。”岳怀疏的声音也透出恐慌。他望向女子尸体身边开始超度的那个白色人影,眼神闪过一丝希冀。
刑落没有愣着,已经甩出去了自己的勾魂索,束缚住女鬼的腰身,紧紧固定着。女鬼身子动弹不得,声音更显凄厉,用尽全力挣扎,欲逃脱掉勾魂索,刑落的身体随着她的挣扎来回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