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峣先开始还以为是前列腺ye,再看一眼,才发现是眼泪。
他的眼泪。
……他居然哭了?
温霖伸出手,用拇指拭去了他不断从眼角涌出的ye体,露出了个比哭还难过的笑容:“我不做了。”
“你……不要哭了。”
好奇怪——他为什么会哭。怕?不甘?耻辱?还是……委屈?
纪峣怔怔地望着温霖,泪水依旧嘀嗒嘀嗒地往下落。正在这时,体育馆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了。
张鹤提着一兜子零食,愣在了原地。
完——蛋——
纪峣脑中浮现出两个大字,等温霖走后,他又要被发小怼了。
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应付回去以后陈鹤的冷嘲热讽,就见本以为会皱着眉头利落关门走人的张鹤,确确实实皱起眉毛,然后关上了门。
然而他并没有拔腿走人,而是将零食一扔,迈开大步,一边撸起袖子,一边直勾勾向温霖跨过去。
“温霖你个王八蛋——敢动我的兄弟!”
等等这剧本不对——不应该体贴关门让他们干一个爽,晚上再嘲笑他迟早药丸么!
还没等纪峣此时有点迷糊的脑袋想清楚,张鹤就抬起脚,直接把温霖踹飞了出去。接着没等温霖爬起来,他就按住对方,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下去。
他是愤怒的。愤怒又夹带着一丝懊悔。
他早知道纪峣玩得开,也知道纪峣爱瞎滥交撩人,但是他懒,觉得这是纪峣自己的事,他从来没管过。
明明知道纪峣这样是不对的,明明知道纪峣总有一天会玩火自焚……他为什么从来没劝过他?
温霖没还手也没挣扎,闷不吭声地任张鹤往死里揍。
张鹤没管温霖是不是故意让他打,他下了狠手,此时怒火上涌,是真的想把对方弄死。
“……”
纪峣懵了一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扯着嗓子喝住张鹤:“张鹤!别打了!先过来帮我把绳子解了!你快要把他打死了——张鹤!住手!我没事——我没事——张鹤!!!”
张鹤拧起眉毛,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又狠狠踹了温霖一脚,才过去帮纪峣松了绑。
纪峣刚想穿衣服,张鹤却没让,而是一把按着他,视线在他青红遍布的身体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红肿的双tun上。
他伸手,食、中二指分开成剪,分开纪峣纵深的小洞,想要查看纪峣是否安好:“他插进了?”
张鹤口吻正直平淡,像是医生在给病人做肛检,纪峣却尴尬得要命,他慌忙伸手握住张鹤,制止对方接下来的动作:“他还没插进——别看了!快让我穿衣服!”
张鹤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想还知道臊了。以前在我家的地板上跟人胡天胡地时,怎么没见你不好意思?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当时纪峣第一次带男朋友来见他,他们在张鹤家的客厅里边打游戏边喝酒。后来大家都醉了,张鹤爬到阳台上去醒酒,结果听到客厅传来动静,一回头,就看到纪峣赤裸着身体,双腿勾在那男的腰上,月光下的身体像一尾滑溜溜的鱼。
——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话又说回来,纪峣身上哪他没见过啊,记得纪峣第一次被日结果肛裂了那会儿,不敢去医院更不敢被爹妈知道,都是张鹤帮他上得药——那会张鹤看一眼就想吐,然而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能直面纪峣的菊花面不改色了。
……想想真是可悲得不行。
纪峣有苦说不出——他也是有羞耻心的好么!
他皱着眉想,难道是因为张鹤是个直的?
张鹤不知道纪峣脑子里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抬起胳膊,用自己的衣袖在纪峣的脸上胡乱磨蹭两下,确定泪水都被擦干了——没错纪峣刚才掉了两滴鳄鱼泪,否则张鹤也不至于原地爆炸——才粗暴地拽着纪峣的胳膊,扬长而去。
纪峣被他拽着,一叠声地哎哟直叫:“张鹤把你的爪子松开,劳资的手腕!”
张鹤没理他,经过门口时,把随手扔掉的一兜子周黑鸭又提了起来。
纪峣嘲笑他:“真特么是个吃货。”
张鹤斜眼看他,慢吞吞道:“我买了鸭头和鸭架——没你的份了。”
纪峣最喜欢吃这两个,顺带一提,鸭舌是张鹤的命,谁动他跟谁急。
闻言纪峣简直痛心疾首:“卧槽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我没有那东西。”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渐行渐远,室内篮球场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温霖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如果不是胸膛一起一伏,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从始至终,纪峣都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张鹤是下了狠手的,温霖伤得不轻。此时他的脸、胸腔、腹部、后背、手臂、双腿,都在叫嚣着疼痛。
血沫呛进气管,他拼命咳嗽起来。
他哪里都痛,最痛的却是心脏。它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