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懒得管别人,却一直在管你。”
“嗯。”
张鹤抬眼看他,片刻后,他指了指门口:“你滚吧。”
纪峣:“嗯……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张鹤淡淡道:“啊什么啊?滚出去。”
见张鹤是真火了,纪峣闻言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走了。张鹤在他心里就是权威大家长,说出来的话比他爸还管用,纪峣是真的有点怵他。
大门被轻手轻脚地开开又关上,那怂货大概是慌了神,连灯也一并关掉了。餐桌上的菜肴还没凉透,都是他和纪峣喜欢吃的,此时还冒着热气。他租的房子不大,张鹤坐在漆黑的客厅里,食物香气弥漫开来,将他包裹。
他在黑暗中发了会儿呆,起身收拾残羹去了。
另一头,纪峣垂头丧气地从发小家里出来,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感觉这次是真的把张鹤惹恼了,一百盒周黑鸭都拯救不了的那种。
刚才关门时,他听到张鹤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没事儿,我认了”——他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要你嘴贱!要你嘴贱!乖乖听着不就行了!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jpg
不过纠结也没持续多久,因为他又一次遇上了蒋秋桐。这已经是两人今天第二次遇到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本来出了温霖那事,发小又不高兴了,他也打算最近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在于思远那求安慰来着。结果没成想,蒋秋桐居然送到了他面前,不顺手撩一把,他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纪峣坐在蒋秋桐家的沙发上,闲闲地这样想。
“喝点酒么?助眠。”此时醒完酒的蒋秋桐走过来,拿着两个高脚杯,递了一个给纪峣,然后坐在他旁边,一副准备做心理辅导的架势。
这位蒋老师,看一眼就断定男性学生遭到性侵,好像也没想象中这么直啊。
这时候的纪峣完全没想到,这不是蒋老师的锅,而是世界上有种坑爹玩意儿,叫“表弟”。
——又去国外出差的于思远,忽然打了个喷嚏。
两个人碰了个杯,蒋秋桐抿了口酒:“聊聊?”
这个男人气质很好,斯斯文文,却和温霖那种柔和清澈的斯文不同,而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淡的矜持的禁欲气息。此时他洁白修长的手指托着酒杯,被轻轻晃动的暗红酒ye一趁,反而显出了点别的味道——可他的神色,依旧是禁欲的,斯文的,整洁的。
纪峣被这美色晃了一下神,顿了下才想起来要组织语言。在“告诉蒋秋桐实话”和“让他误会下去”里,纪峣果断选了前者。
他捏紧手中酒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吭哧了很久,才艰难道:“那个……蒋哥,你误会了。我……我没……我没被……那个……强……jian……”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满脸难堪,就差在脑门上刻着“卧槽我一个直男居然被兄弟上了这他妈是什么Cao蛋事”这句话了。表现堪称完美。Pefect。
然而蒋秋桐的反应却出人意料。他没有追问经过,也没有劝慰纪峣,而是坐在他旁边,悠闲地喝着酒,一副“继续你的表演”的架势。
“…………”纪峣继续不下去了,他有点方。
蒋秋桐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微妙,纪峣忽然寒毛直竖,有种想拔腿走人的欲望。果然,就听蒋秋桐忽然问:“纪峣,你是同志,对么?”
纪峣:卧槽!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办,紧接着,蒋秋桐慢条斯理地,又放了一个惊天巨雷:“而且……你想勾引我,对吧。”
纪峣:卧槽!!!!!!!!!!!!!
第13章 Chap.15
蒋秋桐这话,的的确确在纪峣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绝对也算身经百战了,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他总是能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后抽身而退,拍拍屁股利落走人,最多最多,像之前卫澜那样,在分手时被揍一顿。
其实凭良心说,纪峣针对蒋秋桐做的这个人设,可以说非常完美了。没心没肺的小直男,性格大大咧咧油嘴滑舌,却很喜欢心理学,也挺佩服他这个老师的,平时吊儿郎当,遇到正事儿时就跟严肃——这性格和他本人有六七分相似,很好把握,不容易穿帮。
为了勾搭蒋秋桐,他也是下了苦工的,现在他床头还有一摞没看完的专业书呢。
可以说非常讨喜非常安全了。蒋秋桐性格敏锐,阈值很高,为了不出错,他准备花半年左右的时间让蒋秋桐喜欢自己——要知道就是当初勾搭于思远,他也才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这是他的另一个高明之处,他在勾搭直男时,几乎从来不暴露性取向,总是等着把人掰弯后被反追,这样分手时更方便,更容易抽身——这里又要提一下倒霉催的卫澜,他跑过来质问纪峣为什么分手时,纪峣的理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