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小气,什么都斤斤计较。他们家的柴大部分是买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金母和他一起从山上背回来的。他们住在城边,离山不远也不近,捡一捆柴背回来也非常不容易。
萧善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同他计较,点头同意了。
金桂心下松了口气,又给众人说了厨房的位置,这才离开。
大热天洗澡不需要太热的水。
萧善很快洗好了,躺在床上,然后等着谢追洗完一起睡。
谢追原本没打算在这个时候睡觉的,毕竟厢房是连在一起的,谢沉和宗清就住在他们旁边。他们是夫夫,白日里同住一房,即便只是普通的睡觉,也没这规矩。
萧善看出谢追心里的想法,他撑起身子用手在这人眼下抹了一圈道:“想这么多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哪有这么多规矩。你都累成这样了,赶快休息才是。”
这些日子,他在船上没吃好睡好,谢追因担心他也一样。
若谢追真要忍一忍,完全可以等到晚上睡觉。
可对上萧善那双温和的眼眸,他不自觉的躺在了床上。
萧善这才满意,同他嘟囔了两句话,然后就睡去了。
谢追望着他疲倦憔悴到了极点的脸庞,他很想伸手抚平萧善脸上的疲惫。可最终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到底没有举起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闭上眼也睡去了。
天很热,两人却挨得很近,发丝交缠在一起,一时都分不清是谁的。
***
这一觉萧善睡得不是很安稳,朦朦胧胧间他总觉得自己还在船上,随着水流来回晃着。
睡梦中感到猛然踩落空,他心中一惊睁开了双眼。
望着头顶上光秃秃的房梁,他一时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朝身边看了看,谢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萧善坐起身,感到有丝凉意,抬起眼看到了离床不远处放了两盆冰。
他挑了下眉,冰在这个时候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有银子都不一定买到。以前每逢夏天,宫里分的冰不够用后,他就恨自己学识少,要不然可以自己制冰。
知识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就是他。
不过过了夏天,他又想不起这件事就是了。
萧善下床洗漱。
这一觉睡得很不好,睡的时候跟坐船一样,醒来浑身骨头架子都在泛酸泛软。
用凉水往脸上拍了拍,萧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想到自己在船上吐得昏天暗地的模样,他忍不住扯了扯嘴。对于晕船的人来说,在船上呆那么久实在是一种折磨。
东西他吃不下,想让时间过得快就睡觉。
因为没吃东西,所以这觉睡得并不长,醒来后饿的抓心挠肺的难受。
可一吃东西又会吐的撕心裂肺。
每每这个时候,萧善总会想到那些怀孕孕吐的人。
他觉得这就是在活受罪。
好在谢追是个小哥,子嗣本就艰难。
而他根本没有期望过有孩子,他早已经想好,等以后过继个孩子。
这事他没有跟谢追提过,现在就说这个有点太过惊世骇俗,若消息传到他爹耳中也不好,他怕谢追心里有压力。
不过不提也不行,没有孩子就等于没有后代,谢追要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更有压力。
所以还是找个时间同谢追提一提这事。
说与不说,时间点还是要拿捏好,免得把人给震住了。
擦干脸,萧善走出房间。
有侍卫前来行礼,他让人退下了。
这个时间,天已经快黑了,金家这条件自然没有准备灯。
萧善习惯了房内夜晚有烛光,正准备吩咐侍卫去买灯,就看到了谢追提着一盏灯走过来。
谢追看到站在门口的萧善,他心下一喜,快步走了过来。
萧善望着他手里的灯道:“怎么来的?”
谢追笑道:“凉州城繁华,什么都有得卖。”
“房内的冰也是买的?”
谢追点头:“多亏了金公子提醒说,凉州城每年都有人存冰,等天热拿出来卖,价钱比平常高一些就是了。”
萧善笑了:“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灯火之下,他才发现谢追把画上去的朱痣洗了,那道显眼黯然的朱痣被粉遮盖住。
想来他是以男子身份出去了。
其实萧善并不在乎谢追以小哥的身份出去。谢追曾经是鹰,如今被束缚在王府后院,他能做的就是给这人自己能给的最大自由。
至于谢追眉间那道黯然的朱痣,萧善也并不讨厌。甚至在亲热的时候,他会吻这个地方,也会亲吻谢追身上所有的伤疤。
这些东西并不丑陋,相反,在萧善眼里这些是值得珍惜的东西。
血rou之躯,满满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