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的态度很明确,他眼神微冷:“查,自然要查,不但要查,还要好好查一查。凉州城现在这情况,我看人家底气十足,根本不怕查。”
宗清认真看了看萧善的神色,然后他站起身躬身道:“臣明白了,王爷放心,凉州城的事,臣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萧善嗯了声。
这厢两人在谈论凉州城的事,那厢谢沉和谢追在说一些寻常话。
谢沉知道谢追出门了,不但他知道,宗清和那些侍卫都知道。古宁事后说,谢追扮做男子出门时,那些侍卫的表情很纠结,想阻止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谢沉并不在乎这些侍卫的态度,他在乎的是萧善的态度。
萧善醒来,根本没在意这些事。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等着以后算账?
谢沉其实还有些纳闷,在他印象中,谢追不会犯下这种错误。他现在并非在北境,他是小哥身份,是萧善的王君,就这么不说一声就出门,是故意的吗?
故意试探萧善的态度?
所以谢追是认定萧善不会追究这件事?
想到这个,谢沉突然笑了。
谢追抬眸,问:“大哥,怎么了?”
谢沉摇头道:“没什么,想到一些高兴的事儿。”他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一只小狐狸,正在试探的往前伸出爪子碰触人。
那养狐狸的人知不道狐狸想做什么呢?
谢追看谢沉不说,他也没有多想,然后同谢沉说起了别的。
当晚,谢追在怀里熟睡后,萧善睁开了眼。
他白天睡得有些多,加上有心思一时有些睡不着。
他在想这个凉州城,在想柳静轩,从今日的情形看,柳静轩要是没犯事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在想柳静轩犯下的事对萧锦有多大的影响。
会影响到萧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吗?会动摇他这个太子在群臣中的形象吗?
这些事跟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样,暂时理不清。
萧善琢磨了一会儿也琢磨不清,便闭着眼睡了。
他本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心实在太累,很快就睡熟了。
而后几天,宗清早出晚归,萧善也没有问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不过就他从金桂那里侧面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柳静轩在凉州可以说是任性妄为的代表。那收银子收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好比那个下船银,说起来也是刚实行不久。
正好让他们给撞上了。
除此之外,柳静轩同凉州那些商人关系很好。在凉州这地界,官员说话不一定有用,但关系错综复杂的几大商家就不一定了。
那些商人都十分给柳静轩面子,他在凉州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商人给他方便,他护着那些商人的生意。
从金桂说的这些事可以看出,贪赃枉法,官商勾结,这两条罪柳静轩是跑不掉了。
而且从一开始,凉州城就有一种传言,说太子十分看重柳静轩,而他萧善同柳静轩关系极好。
萧善下凉州,那就等于给柳静轩头上罩了一把伞。
也因为这些传言,柳家下人走在路上步伐都比别人嚣张。
这些事都是可以查出来的,事实太过清楚明白,民生怨道,让人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柳静轩。
萧善在想这些事,宗清已经把柳静轩犯下的事查的差不多了。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查案查的这么顺利,人证,整个凉州城都是,物证,每日往知府衙门搬进搬出的银子就是。
就如同凉州城传言的那般,柳静轩因厉王的到来有恃无恐。
他贪污都贪的明明白白堂堂正正。
还有当初渡口那群人,宗清也给查清了,都是柳家的家丁。
那个敢自称萧善爹的人是柳静轩的管家,在外面人称柳爷。
宗清拿着这些证据,有些犹豫。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说有人陷害,可他实在说不出柳静轩是个好官的话。昨天他去城内逛逛时,亲眼看到柳静轩大白天从青楼上回府衙。
据说柳静轩在青楼有雅间,里面的头牌只接到他一人。
柳静轩为这头牌花费不少银子。
这哪里是一个官员该做的事,仅凭这点,柳静轩就不配当官。
宗清想通这些,他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去见了萧善。
他算了算时间,钦差那些仪仗队最近几天也就该到凉州城了。
他的意思是,等仪仗一到,就去拿柳静轩进行审问。
萧善听了宗清的话点了点头,他说:“事情宗大人既然已经查证清楚,咱们也的确应该见见这个柳大人。”
宗清看他没有任何意见,忍不住道:“王爷可还要查证什么?”
萧善瞅了他一眼:“本王又不会查案,就不查了,宗大人查到什么,等审完就如实上报给父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