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扶额,问:“皇上给了你多少时间?”
周崇伸手,比了个二。
“两月?那来得及。”
周崇摇头,说:“两天。”
“你大哥是想你死吧。”
周崇:“那这真的说不准。”
文乐:“......”
整装待发,去往国子监请了假后,两人前往绿林。
这绿林坐落在金林城与不夜城之间的位置,正好是个三不管地界。原本是划给不夜城的,不夜城那儿觉着金林贵为都城,这种事儿就不该让他们Cao心,于是没管。金林又觉得自己贵为都城,凭啥为一个小小匪徒劳民伤财,也不管。
等回过神来,绿林匪徒都成了气候。
走在山间,文乐骑着马,腰间别了一个小布袋。
周崇坐在马车里,艳羡地看着文乐骑马,问:“布袋里装了啥?”
文乐不言,瞪了他一眼,说:“虽说来的都是我的亲兵,但你也顾忌着点形象。”
周崇毫不在意地四处打量,说:“我可没出过几回宫,还不让我多瞅瞅啦?”
文乐摇摇头,不再搭理他。
他腰间的布袋子是临走之前,傅骁玉给他戴上的。
里头装着的是满满的腌杏儿,之前在偏院,傅骁玉把所有的树都砍了换成了杏儿,今年结果结得早,趁着果子没熟就打落了下来,用糖和盐腌了送到镇国府。
傅骁玉原本是拿来讨他欢心的,谁知道刚回府就听说他要去剿匪。
这腌杏儿还是文乐好说歹说,出卖了手指头那么大小的色相换来的。
想着傅骁玉那吃瘪的样子,文乐心情颇好,从布袋子里掏出一颗杏儿来塞到嘴里。
连核都沾着甜味。
到了绿林匪徒霸占的天峰,文乐啧啧两声,这他娘的是多好的地界啊。
要是边关有这么个地儿,易守难攻,何愁匈奴会攻过来,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周崇也出了马车,看了眼,问一旁的人:“这就是天峰?”
那人低眉顺眼地回到:“是的殿下,这儿就是天峰。易守难攻,一般人连上山都困难,更别说还得攻下他们了。”
天峰成掎角之势,越往上越陡峭。那群匪徒只怕还有别的路走,只是他们现在暂时不知道罢了。
文乐琢磨了一下,看了周崇一眼,说:“让县令给你找个地儿休息。”
“你干嘛去?”
“换件衣服,以身侍虎去。”
不一会儿,文乐就脱了自己的骑装,换成了金林小郎君们爱穿的圆领长袍,提着碍事儿的袍子,上了马车。
思竹在前头赶车,马车里头装着的箱子,表层放着金银首饰,底下都是石块。
走到天峰底下,文乐耳朵微动,就听见一声吼叫。那吼叫带着内力,震得文乐耳朵生疼。
思竹扮演着弱小可欺的小厮,站在那群匪徒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
“里头的小郎君,这儿路是你虎爷我开的,要过路可得给过路费。”
文乐思考了一会儿,掀开帘子,出去瞧见的就是七八个壮汉。穿着十分破旧的衣裳,但个个Jing神气十足,还颇有气势。
不像普通匪徒。
“在下金林傅家人士,经过此地,无意冲撞众壮士。”
虎爷瞧着文乐,上下打量一番,说:“小郎君模样还挺俊,诶老二,你说像不像鹤儿喜欢的款。”
被唤作老二的人盯着文乐看了几眼,说:“你别说,还真是。”
虎爷乐了,说:“虎爷没想着跟你过不去,就这马车东西,留给我们,你人嘛,也随我们上山,让咱们当家的瞧瞧。”
文乐还没说话,一旁的思竹就气红了一张脸,食指往那虎爷脸上一怼,吼道:“我呸!你们这群山村野夫也配与我们公子相提并论!”
文乐嘴角一抽,瞪了思竹一眼:戏过了。
思竹立马乖顺,说:“上山做做客也好。”
虎爷狐疑地往这两人身上扫了眼,总觉着哪儿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上山路上,文乐和思竹都被蒙上了眼,只能听到身后的马车压着石子走的声音。
空气shi润不少,文乐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一些泉水的甘甜气息。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山顶。
布料揭开的时候,文乐还有些不适应,眯着眼缓了一阵。
入目可见木头搭建的房子,犄角旮旯处不少蜘蛛网,可见这山上没多少女人。按着木头年份看,这屋子当是建于十一二年前。
“看什么呢?喜欢这儿啊?”虎爷问。
文乐收回眼神,还是那个文人模样的小郎君,说道:“金林地处洼地,甚少见到坐落在山顶的建筑,便多看了几眼。”
虎爷冷哼一声,推着他和思竹往里屋走。
“当家的,给你找了个媳妇儿,你瞧瞧喜不喜欢?”虎爷大着嗓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