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道爽快地上了仆役准备的马车。
马车在庆王府停下。
袁向道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觉得头顶匾额上,有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他兴奋抬脚,在仆役的引领下,行至王府东院。
东院内,楼喻捧书静待。
他特意将杨广怀叫来了。
杨广怀笑问:“殿下独独对‘炸炉’道士感兴趣,是何缘由?”
“因为他很特别。”楼喻随口回道,“他知道丹药含毒,便不以丹药攫取利益,这样的人何其难得。”
在丹风盛行的江州,袁向道能够坚持自己的理念,成为别人眼中的怪人,可见其品性不凡。
其他道士皆想用丹药骗郭府的钱,唯有袁向道直接告知丹药的毒性,算是很有良心了。
那么,如果他来庆州不是为了炼丹赚钱,会是为了什么呢?
杨广怀笑道:“确实难得。”
只是,他尚未参透楼喻的用意。
品性高尚的人有很多,但世子殿下从不用无能之人。
这位袁向道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世子特殊对待的呢?
“杨先生,”楼喻调侃道,“我是看你也喜欢研究玄学卜卦之类的,便想着给你找个伴。”
杨广怀谦虚道:“我不过个半吊子,哪里比得上江州道士?”
话音刚落,袁向道已至。
他踏入内室,一眼看到楼喻,便觉满室生辉。
遂躬身行礼:“贫道拜见世子殿下!”
一般方外之士很少需要行凡俗之礼,可袁向道却实打实地行了个大礼。
搞得楼喻也有些懵。
他本来还琢磨着怎么说服袁向道为他所用,结果袁向道一上来就如此激动地行礼,实在令人费解。
袁向道本质上是个相当纯粹的人。
他的心中只有大道。
乍然见到可以指引他追求更高道法的贵人,怎能不俯首参拜?
楼喻笑问:“袁真人不必多礼,请坐。”
袁向道依言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楼喻。
楼喻实在不解:“袁真人何故如此看我?”
“世子殿下日角龙颜,彤云素气,贫道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
楼喻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杨广怀却听懂了。
这是在说世子有帝王之相。
他眸色陡深:“袁真人通晓观气之术?”
袁向道:“略懂一二。”
他又转向楼喻:“贫道此来庆州,就是为了请求殿下能够为贫道指点迷津。”
楼喻愣住:“我不懂道法。”
“贫道参悟道法已至瓶颈,一直囿于窠臼之中,寻不到解决之法。贫道当局者迷,殿下旁观者清,定能让贫道暗室逢灯!”
楼喻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人。
他问:“你为何这般信我?”
袁向道:“贫道在江州算了一卦,卦象言明,庆州有贵人。”
“庆州有那么多人呢。”
“贫道相信自己的测算。”
楼喻是真的好奇,那些占卜算卦真的能预测人或事吗?
当然,袁向道主动示好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便不客气了。
“袁真人,我不通道法,或许一年、两年、五年都无法为你指点迷津,不如你就留在庆州,咱们相互学习,或许哪一天你就豁然开朗了。”
袁向道毫不犹豫:“好!”
楼喻笑意加深:“那么袁真人,咱们现在就来谈谈‘炸炉’之术。”
袁向道以为他是要指责自己浪费了丹炉,遂告罪道:“殿下,此事是贫道鲁莽了。”
却听楼喻说:“我对‘炸炉’很感兴趣,袁真人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袁向道熟练掌握炸炉一道,遂滔滔不绝跟楼喻讲述。
楼喻适时问:“若是丹炉爆炸,可会危及人畜?”
“自然会。”
“袁真人,若是丹炉只有拳头大小,可还能爆炸?”
“只要用料适当,便可。”
袁向道在第一次炸炉后,就对炸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做过不少研究,只要用料配比适当,加上丹炉密闭性良好,炸炉的可能性非常大。
楼喻笑着起身:“我想亲眼见证一番。袁真人,请随我来。”
旁听的杨广怀有些愣住了。
他从楼喻方才的问话中,已经看出楼喻要做什么。
危及人畜,拳头大小,这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能从“炸炉”想到“武器”,世子殿下的思路总是如此独到。
楼喻将袁向道带到南门郊外。
南门郊外,已有数人等候。
霍延、李树、周满、蒋勇、何大舟几个高级将领皆在其列。
“东西都备好了?”楼喻问。
霍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