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问:“此物或能爆炸,点燃引线后需要扔到远处,谁愿意一试?”
这几年,在楼喻的带领下,庆州出现不少新奇的东西,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对袁向道的作用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说出来。
霍延要牢牢护在楼喻身侧,不参与试验。
李树自告奋勇:“殿下,属下想试试。”
“好。”
李树没见过炸炉,也不知道这么小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处,完全是不知者无畏。
他在楼喻嘱咐下,远离他们,点燃引线,然后往更远的地方使劲一扔!
片刻后,只听远处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李树等人瞬间耳鸣,纷纷张大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一个小小的铁壳球,里面装了点粉末,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楼喻笑道:“动静这般大,不如叫‘震天雷’吧。”
南门的动静传到城内。
老百姓不由感叹:“又有谁炸炉了?”
有了第一次试验,后面的试验就顺理成章了。
楼喻不可能亲自带领工人制造震天雷,他需要找一个熟练的技术人员进行研制。
正好,袁向道就很合适。
但袁向道只想研究道法。
楼喻语重心长道:“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法则,你何必拘泥于这一种?你只知如何配制用料可以炸炉,那你可知其中原理?”
袁向道怔然:“……不知。”
“你的道太狭隘了。”楼喻如是说。
袁向道闻言,突觉醍醐灌顶,拨云见日。
“你既然知道自己深陷窠臼,为何不愿主动跨出来?旁人的指点终究只是旁人的道,与你又有何干?”
袁向道:“……”
“你得想想,你要追求的道,到底是什么?”楼喻慢慢引导他。
其实袁向道的思想,已经隐隐超越了其余道士。
他有自己的追求,且不为外物所动。
但他还是跳不出时代的局限。
不过这样拥有求知欲的人,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袁向道喃喃道:“我的道,到底是什么?”
楼喻继续引导:“燃烧的粉末可以冲破铁皮,那么,到底是什么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能不能用于其它方面呢?”
他拍拍袁向道的肩:“你可以通过实践慢慢研究,咱们不着急。”
袁向道终于下定决心。
他要在这里,寻找自己的道。
于是,庆州城外三天两头“炸炉”,老百姓都已习以为常。
经过反复试验,楼喻确定了震天雷的容器规格和药粉的比例,并开始大量生产。
这段时间内,其余道士也陆陆续续炼制出了丹药。
只可惜,都被郭棠以“不合格”给拒了。
他们满心失落,决定打道回江州。
有人突然发现:“袁向道不在!他去哪儿了?”
“可能炸了几次炉之后就先回去了吧。”
“也对,他这样的,郭公子不把他赶走就算客气的了。”
“唉,只可惜郭公子眼光太高,咱们炼的丹药,他一个都瞧不上。”
一行人落寞地离开庆州。
“震天雷计划”启动后,楼喻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本以为大盛朝廷还会风平浪静几个月,未料,越州藩王竟突然举事,直接在朝堂内外掀起惊天巨浪。
所有人都在问:藩王不是已经被削兵权了吗?为什么越王手上还有兵?朝廷派去交接的将军呢?越王有兵,那么其他藩王呢?
这场风浪,毫无疑问掀到了庆州。
皇帝一边派人过去镇压平叛,一边向各地将领发布诏令,命他们即刻回京述职!
京城有暗部,楼喻得到消息时,朝廷诏令尚未抵达庆州。
他召集众人开会。
“殿下,不能让韩昀回京述职!”李树忧心忡忡。
这个越王真是的,怎么就突然举事了!
杨广怀失笑:“不论韩昀回不回京,咱们庆州都将暴露无遗。”
韩昀回京,必会上报庆州反叛之举;韩昀不回京,朝廷同样会怀疑。
是以,现在进退两难。
霍延道:“越王叛乱,朝廷派兵镇压,意味着京城周围防守空虚。”
“所以呢?”李树问。
杨广怀猜测:“莫非殿下和霍统领是想釜底抽薪?”
既然避免不了猜疑,那就直接让对方没法猜疑!
楼喻笑赞:“杨先生妙计。”
杨广怀无奈:“殿下早已胸有成竹,何必打趣我?殿下打算如何做?”
依他看,即便京城兵力空虚,庆军也并不一定能攻下京城。
且庆州距京城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