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没有楼喻,就没有现在的他。
对霍延来说,怀中人既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伯乐,亦是他视若至宝的卿卿。
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楼喻笑道:“你跟我说谢?”
霍延松开他,眸色幽极深极,问:“那便以身相许?”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能许什么?”楼喻不由调侃。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霍延的卖身契还在楼喻手里,可以说,霍延确实就是楼喻的人。
霍延凑近他耳畔,轻轻道:
“愿做犬马,甘为蒹葭。”
犬马忠诚,蒹葭倚玉。
楼喻失笑:“等霍家翻案后,难道你还要以一个奴仆的身份面向世人?”
他从没有将霍延当做自己的奴仆,卖身契一直没销毁,不过是因为两人都不曾在意过。
霍延回道:“旁人所想,与我何干?”
他无法与楼喻成为并蒂莲,但若能用一纸契约紧紧相连,倒也算得上另类的白首之约。
楼喻吻住他,不过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等霍家平反,我便恢复阿煊和阿琼的自由身。”
霍延眸色微亮。
“那我呢?”
楼喻再次靠近他,鼻尖相抵,眸带笑意。
“至于你,就一辈子做我的蒹葭罢。”
尾音淹没于唇齿之间。
翌日,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霍延护送楼喻上朝。
广德殿内,楼秉叹息朝中无人,并询问朝臣有无良策。
汤诚率先出列道:“禀陛下,臣以为,之前勤王一事,不少州府官员皆有功劳,如沧州知府范玉笙、湖州知府段衡等等,他们皆响应东安王号召参与勤王,可谓是阳春有脚、浆水不交。如今朝廷正需要这样洁清自矢的骨鲠之臣!”
群臣:“……”
汤诚的心思摆在明面上,但又让人无法反驳。
汤诚不了解楼喻,所以他一直觉得,楼喻能成为所谓的东安王,靠的不过是范家和霍家的辅佐。
文有范玉笙,武有霍二郎。
范玉笙幼承庭训,得范文载真传,定有治世之能;霍二郎乃霍义亲子,一身本领皆源自霍家的培养,神武不凡。
有这二人,楼喻何愁不成大业?
要想干掉楼喻,必须要先剪除楼喻的羽翼。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楼喻若不答应,则有不敬朝廷之意;楼喻若答应,不仅会失去股肱之臣,还会令人寒心。
所有人都仰望着东安王,等待楼喻的回应。
楼喻蓦地轻笑出声。
“陛下,臣以为,汤将军言之有理。”
楼秉愣了一下,看向楼喻的目光有些困惑。
他还以为楼喻要跟汤诚辩论一番呢。
汤诚眼皮一掀,楼喻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众人也都讶异着,便听楼喻道:
“朝中缺乏良臣,从地方调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臣提议,调宜州知府、莱州知府、江州知府入京为官罢。这三州知府为政期间,皆甑尘釜鱼、官清法正,确实大材小用了。”
所有人:“……”
合着您在睁眼说瞎话啊?
汤诚皱眉:“这三人……”
“这三人哪里做得不好吗?”楼喻不解问,“他们也都勤王有功,汤将军何必厚此薄彼?”
他一本正经道:“真要说来,范玉笙不过为官两年,资历尚且不够;段衡为政期间,致湖州数次洪水泛滥,当不得汤将军这般夸赞。”
汤诚:“……”
楼秉心中不由暗叹。
他的这位族弟总能找到堵住汤诚的法子,且乍一听完全合情合理,找不到漏洞。
楼喻俯视着汤诚,对他微微一笑。
他还得感谢汤诚提出这个建议。
成为东安王后,他势必要加深对八州的掌控。
楼喻正想着如何剔除一些无能且没有忠诚的官员,汤诚就给他递了一个枕头。
他怎能不感谢?
汤诚不由抽抽嘴角,越跟楼喻打交道,他就越发觉得楼喻此人滑不溜秋。
既然文臣这边路子走不通,那就走走武将吧!
霍家翻案已成定局,汤诚继续反对并没有任何意义。
倒不如先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届时再谋其它。
早朝结束后,楼秉下达谕旨,传至包括江州、宜州、莱州在内的其余多个州府,调十数位官员入京担任要职。
楼喻回到行馆后,便写了一封信,交待人事安排。
他手下不少人经过历练,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既然掌管八州,他自然希望八州都是自己人。
现在调走三个,他需要补充三个过去。
魏思担任宜州知府,沈鸿担任江州知府,吕攸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