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就连深居简出的霍煊和霍琼都听说了。
霍延回到家中,见两小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便面无表情道:“去书房开个会。”
三人端坐书房。
霍延在他们面前一直颇有威严,他不说话,两小都不敢开口。
三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后,霍煊最沉不住气,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向霍延,问:
“小叔,外头都传您与殿下……咳,其实我和阿琼是不信的,但还是想问清楚。”
四年过去,霍煊和霍琼都长大了,该懂的都懂。
他们两个很清楚霍延和楼喻的性情,当然不相信小叔会自甘堕落,沦为“娈侍”。
但,两人都隐约察觉到,他们家小叔对殿下是很不一样的。
娈侍的确不可能,但其他的呢?
霍延说:“你们想问什么?”
“小叔,”霍琼睁着盈润的杏眼,语出惊人道,“你和殿下是不是在一起了?”
霍煊:“……”
妹妹真乃勇士也!
结果下一刻,听了小叔的回答,他更是震惊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延郑重道:“我已与殿下相约白首,此生不改。”
霍琼冷静问:“现在流言对您和殿下都不利,您和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当前最关键的是流言问题,霍琼的重点抓得很准。
霍延颔首:“有。”
“什么法子?”霍煊期待问。
霍延望着两人,坚定说道:“此事殿下尚且不知,我先与你二人商议。”
“您说。”
“我猜测,此事乃汤诚从中作梗,他意图用流言逼迫我疏远殿下,从而剪除殿下羽翼。”
霍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恶心又歹毒。”
霍煊愤愤道:“狼子野心!”
霍延继续说道:“殿下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咱们霍家不能忘。若是仅仅因为流言便放弃报恩,与白眼狼又有何异?”
“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可以消除流言的方法。”霍琼忧心道,“不知小叔打算用什么法子?”
霍延注视着他们,坚定道:“我决定辞去霍家家主的位子,用一辈子报答殿下的情谊。”
“小叔?!”两小异口同声惊呼。
霍延伸手压下他们后续的话。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霍延神色温和道,“日后霍家就靠你二人光耀门楣了。”
霍煊急切道:“小叔,就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霍琼心思通透,瞬间明白霍延的用意。
“小叔,你这么做,是为了殿下吧?”
霍延闻言却笑道:“也是为了我自己。”
他道:“阿琼,阿煊,请原谅小叔自私这一回。”
他想永远陪在楼喻身边。
霍琼颤声问:“可若是殿下日后有大造化,你该怎么办?”
她不是不信殿下的为人,但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霍延道:“我信他。”
他想用自己的下半辈子赌上一赌。
一旁的霍煊早已傻眼。
他只觉得好突然,霍家的门楣怎么就要靠他和阿琼了呢?
他还小啊!
“小叔,咱们本来就是要报恩啊,不一定非要辞去家主之位吧?”霍煊做最后的挣扎。
霍延摇首道:“霍家家主要顾虑的太多了,我不愿这些成为我和他之间的阻碍。”
即便这次可以用其它方法解决,那以后呢?
只要他还是霍家家主,他就必须得承担霍家的使命。
就像阿琼担心的那样,很多事都将身不由己。
他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
霍琼红着眼眶道:“小叔,不管以后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小叔。”
霍延笑道:“多谢。”
十二月初七,广德殿内,楼秉和朝臣商议完朝政大事,忽有官员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楼秉:“说。”
出列的是新晋御史窦平。
窦平道:“启禀陛下,近日有关东安王和霍家主的流言甚嚣尘上,微臣以为,流言伤及东安王和霍家主的名誉,应及时平息。”
楼秉不由看了楼喻一眼,问窦平:“什么流言?”
“陛下,此事涉及东安王和霍家主的名誉,微臣不便说。”
楼秉:“那便不必说了。”
窦平:“……”
朝臣:“……”
最近《京城日报》人手一份,大家都明白这个流言是什么。
其实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相信的,毕竟不管从身份上还是性情上,霍延根本不可能自甘堕落,沦为“娈侍”。
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窦平倒是有几分倔强,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