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也没多想,只当这是例行公事,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一天累死我了。”
胡欢将他送到门边,盛钊眼瞅着要出门,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道:“胡欢,你这有……有药吗?”
胡欢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药,感冒药?”胡欢问:“你被雨淋坏了?”
“没有。”盛钊有点不太好意思,支支吾吾地道:“就,我刚才好像被雷擦伤了一点。”
胡欢秒懂了。
他没戳穿盛钊,只是为难地看了看他,咬着唇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房,片刻后拿了个巴掌大的瓷瓶回来。
“这个,张简的。”胡欢干咳了一声,说:“之前他给我擦过,应该对——哎,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擦擦试试看吧。”
盛钊连忙接过来攥在手里,磕磕巴巴地道了谢,神态僵硬得活像是什么接头人员。
张简开给盛钊和刑应烛落脚的套房在胡欢斜对面,隔着两扇门,门牌号是8712。
盛钊回去时,发现刑老板人还不错,居然还给他留了个门。
盛钊从虚掩着的门缝里伸手进去拨开挂门的门链,做贼一样地探进去半个身子,环视了一圈。
这间套房的布局跟胡欢那间差不多,都是两室一厅,两间卧室都整整齐齐的,看着没有睡过人的痕迹,客厅里也空无一人,只有刑应烛的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上。
“老板——”盛钊不大确定地道:“你在吗?”
刑应烛的声音很快从右边那间卧室中传来,盛钊见他在屋里,不由得放心许多,反手掩上了门。
他循声进门,只见右边卧室内的小套间亮着灯,套间房门虚掩着,只留了一条窄窄的门缝,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盛钊站定敲了敲门,刑应烛很快便应了一声。
“进来说。”刑应烛说。
盛钊也没多想,下意识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然后他就愣住了。
谁家浴室门用红木的啊!用个玻璃的预警一下不好吗!
盛钊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弹幕,脚下顿时像是扎了根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自己马上原地变成一棵绿萝生根发芽。
偌大的落地窗前,刑应烛正懒洋洋地躺在浴缸里,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风景。
他浑身上下只随意地在腰间横盖了一条宽大的白色毛巾,颇为敷衍地浮在水面上,只勉勉强强盖住了重点部位。
盛钊:“……”
刑应烛长得漂亮这件事,盛钊从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但每次直面这种预料之外的冲击性场景时,盛钊还是难以招架。
刑应烛皮肤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被浴室的暖光一打,白得像块瓷玉。他右手随意地搭在浴缸外头,盛钊眼神躲避间,正巧擦到他腕骨内侧的几条细细的青色血管。
……盛钊不敢看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盛钊生怕自己再看下去,都得被这妖怪把魂儿勾走。
什么玩意!盛钊在心里吐槽道:一条蛇而已,凭什么比胡欢长得还好看!这不符合神鬼故事的人设预期!
盛钊的眼神满屋乱窜,既想离他远点,可又止不住地想往刑应烛身上飘,来回几次之间,他折了个中——决定不看刑老板的脸。
然而他视线往下一扫,心里那点旖旎心情忽然就散了个大半。
浴缸里,刑老板修长的两条腿一屈一伸,沉在水底的右腿从脚踝处一路向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烈火灼伤的黑色伤痕。
盛钊不知道刑应烛是个什么构造的生物——那伤看着颇为严重,漆黑的焦痂缝隙里渗着血丝,可刑应烛本人好像根本没拿这点伤当回事儿,优哉游哉地毫无感觉似的。
然而他老人家不觉得有什么,盛钊看着都替他疼,他啧了一声,连吐槽的心思都没了,蹭蹭蹭几步上来,伸手就要去水里捞他。
“这样了你还泡澡?”盛钊气得恨不得拍他一巴掌:“我还说你BBQ,现在看来高估你了,你再烤烤都成碳了——你不知道疼啊?”
盛钊絮絮叨叨,指尖将将碰到冰凉的水面时,手腕却忽然被刑应烛握住了。
盛钊下意识转头看他,还以为他要怪自己多管闲事,于是在短短半秒钟之内飞速打好了腹稿,准备随时应对他不大讲理的攻势。
然而出乎盛钊意料的是,刑老板的表情有一点古怪。
“盛钊。”刑应烛的眼神缓慢而仔细地打量了他一圈,语气微妙地问:“你居然暗恋我?”
盛钊:“……??”
——什么玩意?
第45章 “那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盛钊顶着满脑袋问号,同时又冒出点被戳中心思的诡异心虚感。
怎么回事,盛钊想:刑应烛还会读心术么,这也太吓人了。
盛同学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鼓,还没等从满腹吐槽里扒拉出点真心回答来,就见刑应烛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