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洲却不打算放过她,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脸颊在她的颈上蹭了蹭,轻声说,“所以,结婚的事……考虑一下呗?”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才多久?”邵沛然拍了拍她的手,“不到三个月,真的太快了。”
“是有那么一点。”贺白洲收紧手臂,靠在她肩上,“但是我常常觉得,你就像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彩,抓不牢、困不住。我不怕在地上跟着你跑,但是至少你要给我前进的指引,让我知道努力的方向。”
“邵沛然,在这个时代,婚姻代表不了什么,听说还有人结完婚第二天就离的。但是对我而言,结了婚就意味着,我在你身边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好了好了!”邵沛然投降了,“你跟谁学的这些卖惨的手段?”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贺白洲强调,又问,“所以你答应了?”
“我还能不答应吗?”邵沛然叹气,“我要是不答应,你哭了怎么办?我又不会哄。”
“你会的。”贺白洲从后面亲吻她的脸颊,暗示她,“哄我很简单的,你肯定会。所以就算结婚了你也不用担心,真的有什么事,我们摊开来开诚布公地说清楚就行了。如果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罚我都可以,只要别不理我。”
邵沛然哼笑了一声,“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别到时候呀,现在就说清楚嘛!”贺白洲撒娇。
邵沛然却不敢再跟她说了。今天到这里来,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求婚,稀里糊涂地又定下了婚期,再说下去,她就该割地赔款了。
既然要尽快,大抵就是在这两个月。贺白洲原本还想让邵沛然定个日子。按照她的想法,最好是下个月,反正所有一切流程都可以交给婚庆公司去安排,他们只需要给亲朋好友发请柬就够了,礼服赶一赶也来得及。
不过邵沛然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决定先见过贺白洲的父母再说。
在林抒晚出院之前,贺白洲的父母和哥哥就抵达了S市。那边安顿下来之后,Chris才联系了贺白洲,让她带着邵沛然过去见面。
邵沛然从前只在贺白洲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她的父母,感觉应该不是太好相处。不过,对自家孩子的态度和对外人,显然不太一样。真正见了面,他们对她是很客气的。
虽然这客气里也透着生疏,不过在邵沛然看来,他们对待贺白洲这个亲女儿,其实也差不多。
毕竟从前没有好好相处过,现在孩子长大了,再想拉近关系也没有那么容易,只能这样不近不远、客客气气,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夫妻二人显然早有准备,按照国内的规矩,给邵沛然准备了个大红包。双方一起吃了顿饭,宾主尽欢。
走之前还约定了跟邵沛然父母见面的时间。
“怎么样?我爸妈不吃人吧?”从酒店里出来,贺白洲忍不住打趣邵沛然。
谁能想到呢?到了见家长的环节,即使是邵沛然这样的人,也忍不住会紧张。来的路上,她都是让贺白洲开车的,怕自己开车分心会出事。
“你爸妈,和我想的不一样。”邵沛然说。
贺白洲的父亲和兄长,都是很典型的英lun绅士,略显严肃,但是很好打交道。倒是贺白洲的母亲穆菁,是个气质出众的冷美人。
邵沛然第一次见贺白洲,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略带忧郁的气质。大部分人知道了她的身份,都会觉得这种气质是来自贵族家庭的熏陶,但事实上,应该是继承自母亲。
那种气质,在穆菁身上才真正的突出,让邵沛然忍不住想到戴望舒的诗里那个“结着愁怨的丁香一般的姑娘”。
所以邵沛然对她最深刻的印象是:这不像一个母亲。
见到她,邵沛然完全理解了贺白洲幼年时的不幸。穆菁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母亲,她也并不打算委屈自己学着去做,去为孩子牺牲奉献,所以就只能委屈她的孩子们了。
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她有选择的权力,而且这一切也未必是她想要的,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
但是邵沛然站在贺白洲的角度,也觉得跟家庭维持现在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就够了。
这时,她又好像突然理解了贺白洲对结婚的执着。
她们当然可以一直恋爱,恋爱期间也可以住在一起,与普通的夫妻没什么分别。可是只有结婚了,确定了这样的关系,她们才能真正地构建起一个小家。
对贺白洲而言,这是她漂泊的人生最终的归处与港湾。
她就像一只船,虽然一直在海面乘风破浪似乎也不错,可是既然是船,就早晚有一天要靠岸。
她把邵沛然当成可以停泊的岸。
直到这一刻,邵沛然心中关于结婚的疑虑才尽数消散,开始真正期待起这件事来。无论未来将会面对什么,至少此刻她们倾心相爱,愿意为对方给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于是她主动提议,“直接去我妈那边,还得把这件事跟她说一下,让他们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