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只有目的和原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只要事先给他通告,希望从那待审的犯人口中得到些什么,那便只管给足了银子。
即便面对的是块石头,他也能让那块石头蹦出金主们想听的话来。
可今儿个,百里斩得了个极有趣的通告。
那一身白衣胜雪、黑发及踝的美相公,想必就是楼月质子坤华了。
恨无门官方的指令是,要让那坤华道出行刺皇帝的意图以及背后是否有同谋指使;
而私底下,百里斩收了薛公公的大把银票,收买他的差事却是个杀头的罪名。
他们让他给帮王贵妃拉.皮.条。
哼,真是有趣。
王贵妃之所以敢将这种腌臜事拖付于百里斩,是因为他的行事做派很让人放心。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管他是给皇帝戴绿帽子还是帮贵妃找野男人,他只管办事拿钱,其余的事儿他一概不管。
更何况,这般刺.激的差事,正对上了他的口味。
坤华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千年一遇的男妖?哼~
你妖?妖得过我么?
你美?好啊,看你在我手里,还能美多久。
摧花,当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呢。
诏狱里Yin冷晦暗,坤华被人押着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径直被推进一间挂满刑具的审讯房里。
偌大的屋子里仅点着一盏油灯,灯芯如豆,在阵阵Yin风中飘摇不定,投到墙上的Yin影忽忽闪闪,衬得这讯室更显Yin森可怖。
屋子当中一把太师椅上,如蛇盘树一般,懒洋洋地瘫着个妖媚男子,坤华看他那副德性,便知是传说中的百里斩大人了。
百里斩边用一把Jing致的锉子修剪指甲,玩味的眼神边一瞥一瞥地看那坤华,闲闲地道:
“我百里斩的手段,绝非等闲之人可以想象,看您是个清高气傲的主儿,可别怪我不厚道,小爷我还就爱虐.待那些个儿清高气傲的,硬骨头碎了的时候,声音才好听嘛。”
坤华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如炬,全然不被他yIn.威所慑。
那百里大人见状也不生气,反而满意地笑了一笑:“坤华啊坤华,我猜你哭叫起来的声音,一定很动听呢。来啊,给楼月王子松松筋骨。”
一声令下,几个人已经将坤华绑在一个十字木架上。
百里大人当真是明人不说暗话,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皮鞭,一边指点道:“知道你是蒙冤入狱,我的金主说了,只要你愿意做……”
为保守金主隐私,百里斩说到此处含糊其辞,“只要你愿意做某人的男宠,便能保你出去了。”
坤华冷笑:“百里大人,烦劳您转告那位金主,坤华并未行刺,何惧被人冤枉?坤华此身卑微,却还是要脸的,男宠一职,当真是百里大人之流更适合些。”
百里斩动了气,然他越是生气,表面上却越是贤良,但见他极Yin邪地一笑,似是与友人闲聊般:
“坤华王子真爱说笑,你们几个,将他的衣服扒了,再将那鞭子浸足了盐水,挑他的嫩.rou,伺候着吧。”
***
萱儿已在东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她不明白,向来与王子交好的太子殿下,为何生死攸关时刻,竟如此冷漠无情。
而她又怎知白朗此刻心中煎熬?
坤华已走进恨无门两天了,他深知坤华遭人算计,不管jian人意欲何求,坤华绝不会屈从。
那百里斩向来只看钱财不问是非,坤华在他手上绝得不着好。
可他绝不可轻举妄动,甚至要装作有恐避之不及,就算被世人误会薄情寡义也无防。
因为如若冲动出头,他定会受到牵连,到时自身都难保,更无从施救坤华。
只有假意置身事外,反而有望救坤华于水火。
他凄然长叹,幸而蒙千寒已答应助他。
☆、酷刑
坤华的衣襟大开,浸过盐水的皮鞭反复抽打着他的身体,他几次痛到晕厥又几次从晕厥中痛醒。
昏昏沉沉中,他感到一只手掌贴着他的身体,他吓得猛然惊醒,大喊一声:“别碰我!”
百里斩与他近在咫尺,好似受惊的蒙童一般瞪圆了眼睛,无辜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将手掌上的药粉示给坤华看,楚楚可怜地说:“人家在给你上金疮药呢。”
放松警惕后,坤华才感觉到袒在外面的皮肤都被黄色粉末覆盖,那黄粉在身上渐次发热,火辣辣地灼烧他的身体,尤其是鞭刑后的那些伤口,痛得他死去活来,他忍不住大声呻.yin。
百里斩得意一笑,千娇百媚地一转身,身后的下属早就端着盆清水等他,但见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净手,一边悠然自得地说道:
“我的金主交代,折磨你却又不得在你身上留下半点伤痕,哼,真是苛刻呀,等闲人绝办不到的。
“适才给你用的,可是我百里斩的独门金疮药,别说刑伤,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