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忧心地询问了些伤口深不深之类的话,又冲着紧闭的房门大喊:“殿下,萱儿进来看看您可好?”
小凡不悦地皱眉:“萱儿姐姐是嫌我手脚不麻利,伺候不好哥哥么?那好,我给您开开门,您自己去瞧。”
说着,便欲转身推门,却被白朗拦了。
“小哥莫气,萱儿也是关心则乱,不是故意冒犯!”白朗又转向萱儿,故作镇定道,“劳烦这位姐姐为坤华烹制些补血固元的药膳,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坤华近身的事,就由本王和小凡来做吧。”
好歹是打发走了萱儿,白朗硬着头皮面对小凡,羞窘道:“多谢小哥代我照顾坤华,他、他伤得可重?”
小凡掩口轻笑,遂又叹息道:“殿下也忒……罢了,风流人物,性情中人嘛。”
白朗忙追问:“坤华他可曾怪我?”
小凡摇头,白朗松了口气,却听小凡续道:“坤华哥哥非但不曾说过怪罪殿下的话,反而是极欣慰的,说是‘再也不欠他的了’。”
白朗惊疑,眉峰紧锁:“他、他这么说的?”
小凡点头,却在此时,自坤华寝屋传来“咚咚”的敲击声,白朗大惊,急向门口冲去,却被小凡惊惶拦下:“殿下莫去!”
“坤华,我来了,我来看看你!”
白朗不理小凡拦阻,急向门里冲,却在手才搭上门框时,小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白朗惊疑回头,小凡肃然道:
“殿下,坤华哥哥救过我命,我便在这里替他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哥哥清雅高贵,绝不愿委.身于人,却先是受王贵妃sao.扰,又险些被皇帝霸.占,继而再惹上弑君这莫须有的罪名,非兰葳夫人献身不得逃出火炕。
“哥哥早已恨透了你们白家,他昨晚之所以任殿下随便,就是为了报答殿下您的搭救之恩,从此便与你白家再无瓜葛!”
白朗不信:“坤华,你当真这么想吗?”遂又要推门。
小凡忽而起身,先他一步冲进房门,穿过床边层层帷帐,斜坐榻上,以帷帐做遮掩,将袖中藏着的短剑取出,抵在坤华的腹部。
“坤华哥哥,您别这么拧了,见见太子又何妨?”
口中是极忧心的语气,眼神却戾气大射,将短剑向坤华的皮.rou里刺入些许,伤口登时渗出血来。
坤华大惊,闷声呻.yin,小凡狠狠地瞪着他,小声道:“就算你不惧死,你若忤逆我,我便让白朗也不得好死!”
将坤华口中巾帕取出,呵令道:“打发他走!”
坤华早已领教过小凡的狠毒,紧要关头他便不得不信,遂颤抖着声音,焦急喊道:“你快走……白朗快走!”
坤华本是情急之下,劝白朗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被白朗误会他确如小凡所言,不想见他。
白朗虽难过却仍不死心,闻言便一脚踏进房门,喊道:“坤华,你把话说清楚!”
小凡心思转得极快,从坤华枕下抽出一柄扇子。
那是他昨夜偷窥二人亲热后,到潭边怅怀时拾得的,几个大步走到门口,将那扇子双手捧着示予白朗。
“殿下,这是坤华哥哥代我交与您的,哥哥他伤得极重,心情不好,您就别再刺激他了!”
白朗一见那扇子,再回想坤华昨夜自贱为奴、任人把.玩的种种反常,便信了所谓的“报答”、“再不相欠”之说,想来,坤华这便是与他清算了。
白朗蔫头耷脑,最后冲着屋内道声:“对不住你了,好好将养吧。”
也不去接小凡手里的扇子,悻悻然便走了。
小凡见白朗走远,便磨着牙,恶狠狠地冲回坤华榻前,不由分说便掴了坤华一个耳光,吼道:“叫你不准出声,你适才险些坏了我的计谋!”
坤华被这一巴掌震得不轻,嘴角流出血来,他盯着小凡,幽怨道:“你的计谋,就是令白朗误会昨晚那一切,都是我的报恩?”
小凡瞪着眼吼:“不断了你和他的旧情,你怎好乖乖地上别人的床?”
坤华大惊:“你……你到底想要我……”
☆、劫轿
小凡狞笑,缓缓坐上榻边,短剑在坤华裸.露的胸前随意地划,直划出纵横交错的血道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朗虽为太子,他日做了皇帝,也不过是给王家做个傀儡,琅琊王氏才是大周最高的权贵。”
坤华疼得颤抖,却为白朗辩驳:“胡说!白朗他、他不会……”
小凡冷冷道:“谁不知他母后是被王贵妃害死?可这么些年了,他可曾做过什么?还有你,既是他心尖上的人,他却眼睁睁看你受了那么多苦,要不是你娘以命抵命,仅凭白朗,你能脱险么?”
坤华无语,咬住嘴唇,眼里涌起一层水雾。
小凡终于停下手中动作,盯着坤华的脸,惋惜道:“哥哥如此绝色,又身在暗流汹涌的宫廷,可要为自己选个可靠的依傍,就别在白.痴太子身上蹉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