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既然没有死又换了种身份嫁给司卿又是为何?”一想到当初她差点就做了太子妃西凤帝想到还是深感恐慌,幸亏有了那场闹剧,不然今日的局面将要如何收场,他又要同天下人有何交代?西凤帝握紧了龙椅扶手,手心中竟溢满了汗。
他开口邀官,并想要推行女革之制。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与之不同的女子怎么会是天下闻之变色的望月公子,这两人完全无法联系起来。
朝夕紧握着面具的手狠狠拽紧,越是拽的紧却越是感到颤抖的厉害,她不知自己是因他的话触动还是觉着他又在演戏,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她已然分不清,或者说揭开那层伪装的面具她从未看清过,她甚至都不清楚他心底在想些什么。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那日他同兰晴语的对话她或许还在自己骗自己,她是那么可笑,背弃了家族,背弃了名利繁华,洗净千帆只想同他长相厮守,才知道那不过是个可怕的噩梦,梦中是她编织的美好,梦外却是阴谋算计步步为营,而她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她虽然也算计过他,但因她中场离席,到最后才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然而直到此刻他还在演戏,还在演他的情深意重,她却并不再领情。
此话一出众人又都将目光望向了一直跪在地上,却是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司夜离,可即便能看到他表情估计他也还是那副莫测的神情,旁人难能窥之一二。
“是,皇上……”朝夕坦然的承认,但她的话尚未继续说下去就被一道突兀的声音给截断,那道声音清冽沉静,似蕴藏在深海中无波的沼泽,能令人不觉自陷,而她曾经就是陷在这样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面前男子蓦然下跪于堂前,恭敬陈诉道:“皇上,臣之有罪。臣未能及时告知罪妻家中之事,以至其忽闻之下忧伤过度,怒火攻心胡言乱语。罪妻乃家中独女,一则对父族所做之事深感痛心,万罪不足以谢天下;再则父母养育之恩不能忘,便是天下之耻儿孙自不敢责之,若未能尽其孝道,足以表之衷心。皇上,罪妻乃是太过孝道才妄言,还望皇上莫要听信其伤恸之言。”司夜离说罢伏下身去,未再看朝夕一眼。
“我当日故意设了个局,让人将我在进香山道上掳走,一则是故意破坏我的名声,二则是我根本不想做太子妃,当然我步步算计自是不会遗漏当这件事揭发至皇上这边会如何,结局无外乎有很多种,但不管哪一种都是我想要的。那么如果再换成当时情景,皇上又可有其他良策?让我想想,封赏的话似乎不太可能,皇上若想封早封了何必赐我做太子妃这尊荣呢。既然不是封赏,那该如何安置失了清白的我才能堵住众口,嫁与贤王为妻?皇族之人焉能要我这残败之躯,这个问题太过苛刻,皇上没有选择,同样的想要为皇上分忧的司相也没有选择,他除了冒着耻辱将这个烫手山芋接下以博名声,焉能有更好的办法?”说到这里她好像看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情景,他自夜色中踏马寻来,而她一身狼狈落入泥潭,他是高洁无华的国相,她是深陷云泥的耻辱,注定无法得
朝夕无所谓的笑道:“哦,我忘了,那时父亲功勋卓著皇上大约也是冥想了许久才决定要封我做太子妃的吧,可我连望月公子都不想做,太子妃又岂是能束缚我的?”她转而笑着望向司夜离的背影,她想他一定也猜测过她是否刻意的接近他,有何目的。而就在初夜那天他或许早就对她起疑了,他只是不会对她说,是啊,他们之间都深藏着各自的秘密和目的又怎肯真的轻易去信任彼此,交托彼此呢?那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妨告诉他,也好让他知道她望月公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好算计的,那是因为她想被他算计他才有这个机会。
第151章 走向陌路
西凤帝满是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显然是在思考究竟谁的话才是真的。如果说宁朝夕是为了孝道在明知帮不了宁浩的情况下选择同他一起承担后果倒也说的过去,可她的话也是言之凿凿,没有哪个人会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脏水吧,再说那个罪名还是已故的望月公子。那个望月是谁,比起低调的玄月宫宫主他可是令各国首领都头疼之人,不过说心底话这样的人物若非会危害天下,若能所用倒是令人钦佩的,毕竟其才华确实非凡。可就是这样一个才华卓绝之人同眼前这个在坊间人人唾弃,胆小懦弱容颜丑陋一无是处受尽世家女子欺辱的人是同一个人吗?他怎么都无法将他们联系起来。
“皇上若是不信还请看这个。”朝夕自衣袖间掏出那块蔷薇令,“王爷应该早就查到玄月宫中按等级分层,那又怎会查不到这块蔷薇令就是望月所用之物,以示其身份呢?还是非要我将望月做过之事一件件分析出来才能令尔等相信,也是,天下估计也没有第二人敢冒充望月了。”她笑的淡然而优雅,那种自信风度岂是谁都能装的出来的。如果说以前没有人知道望月公子是谁,对她的性别有诸多猜测的话那如今堂上的这个女子,她眼神中那股藐视众生,寡淡蔑视的神采当真就是望月无疑,唯有她才有资格以这种眼神俯瞰着天下苍生,只因她掌握操控着太多人的生死命运。
凝望着那块绯墨色的玄玉时,人群中有道犀利的目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