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死。这次他却是难得看到她有力气仰靠在墙壁上,只闭着眼不知是死是活。身上白色的囚服上有不少鞭痕落下的血痕,而她那张脸也是惨不忍睹。狱卒不确定的叫唤了她几声,得到的是虚无的回应,他又拿脚踹了几下,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莫不是真的死了吧?狱卒犹疑的再次蹲下身去探阿月的鼻息,可就在这时阿月动作快速的抽出袖中的匕首,一只手抓着狱卒的衣襟,往他胸口插去。她动作快狠准,匕刃入肉发出的闷哼声,随即传出狱卒的嘶喊声。许是早就预料到这步,阿月一个转身将狱卒压倒在地,抬手覆上他的唇瓣,将他的呜咽掐灭在她的掌心中。另一只手中的匕首狠狠往下,再一次往狱卒胸口插进去几分。猝然而至的死亡和疼痛令狱卒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时就已没了呼吸,睁着瞳孔怒瞪着倒地。
她的动作很漂亮,并未有太多的血溅出,甚至连死亡都是一瞬间,并未有太多的痛苦。对面铁牢中一直冷眼看着她杀人的苏映抑冷不丁的全身冒出一层冷汗来,不是没有见过杀戮,更何况他身处这个位置比之杀戮悄无声息死去的人太多,早已没了知觉。可今日他见到一个身处绝境中的人还能如此干净利落的杀人,且她眼中那种冷静和镇定却无端让他心底生寒害怕。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他从她的动作上感觉出一丝熟悉来?不待他分析,阿月就已从倒地的狱卒身上搜出铁牢的钥匙来,她看了看甬道的方向,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又打开牢门,往苏映抑的方向来。铁链的钥匙她没有找到,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以尽量轻的速度挪动,手中有好几把钥匙,她和苏映抑同时拿起分工而试,越是焦急却越是找不到合适的,莫非是她预算错误?狱卒送饭许久都不出去,外面的人肯定要起疑了,他们必需赶在他们进来前就把牢门打开,否则这场计谋还未下注前就注定要输。
果然,甬道的尽头有钥匙的开门声和急切的脚步声传来,阿月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冷汗,虚软的身体依旧没什么气力,正在着急时就听得哐当一声,铁门被打开。而此时门外的侍卫已经赶来,待他们看到的情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不远处狱卒死不瞑目的被杀害,而他们目及处却是被关在铁牢中囚禁的二皇子此时被当成人质牢牢掌控在那个叫阿月的囚犯手中,那尤滴着血的匕首泛着森冷寒光,架在苏映抑脖子上,分毫不差的抵着大动脉,只要她稍稍一用力,苏映抑就必死无疑。
“让开,否则我就杀了他。”阿月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她的声音略有沙哑,却是听得侍卫耳中震惊不已。
侍卫们被她的话吓住,一时到没了主意,在她手中挟持的毕竟是二皇子,就算再落魄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若他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可否又担得起。再说,将二殿下关在这里,虽是诛罪却还是保留了皇子的用度,不知上面又是什么意思,侍卫们揣测不到圣心,自然不敢轻视这位殿下。
苏映抑眼见他们还不肯让开,知他们也是动摇了,不过是犹豫不决,添油加醋道:“还不让开,是要让我真死在她手上吗?本宫就算被废好歹也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兄弟,你们就不怕皇后怪罪下来?”他这话说中了侍卫们的心坎处,不由的纷纷让开道来,让他们走过。
苏映抑轻声附在阿月耳边说着他们的路线,侍卫早在阿月挟持苏映抑走出地牢时就已跑出去告禀,所以此时地牢外围了不少侍卫。
他们步出地牢的那刻,苏映抑轻轻抬头望了眼久违的月色,有多久他都没看到过如此怡人的风景,这些他都时刻牢记在心间,万不敢忘。
相较于得知消息时平静的苏映寒,魏后到是颇为激动,她就这么两个儿子,虽是在皇位之争上立长不立幼,致使苏映抑心中失衡犯下了大错,可在她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失去了哪个她都承受不了。魏后颤巍巍扶住宫女的手,忙不迭地往地牢方向赶,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苏映寒眸色撩人,此时露出的笑意竟让菩桃有些胆寒,他若没记错,只在三年前乍然听到宁朝夕逝去的消失时他才看到过这么瘆人的笑意,往后的日子里连当初那个笑意微风的主子都不见了,这一次主子究竟为何会有这种笑意?
“走,本宫到是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罢便携着一众侍卫而去,留下菩桃摸不着头脑闷闷地想,主子这话是何意?
待菩桃明白过来是何意时,显然已是迟了。那时的苏映寒正在做什么,他正一只手轻捏住阿月的手,在阿月怔神中轻易将她的匕首驾到自己脖子上,绯薄的唇撩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说:“你想走出这个铁牢何必那么麻烦去挟持一个失事皇子,挟持本宫不是更好,这样你筹码才会更足。”他的笑意一如当年她在阙仙楼初见时的那般漫不经心,却又不复初时,不达眼底。阿月恍然怔了怔,以为是自己眼花。可也就是这一刹那的眼花,她被他反手制止。
阿月曾设想过他是何人,但他自己也说过自己的身世,她不疑有他,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骗了。望着月光下踏月而来的男子,月色铺洒在他肩头,自暗夜中而来,起初她并未在意,全身保持在警戒状态,围着她和苏映抑的侍卫手中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