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万缕的关系,该不会是司夜离还对宁朝夕余情未了才让晚晚这个贱人有了可趁之机吧?
颠簸马车中兰晴语仰靠在车壁上,双目盯着前方,指尖狠狠扣紧。宁朝夕你都死了,还要阴魂不散的来纠缠,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彻底忘了你?她本来想在司夜离的饮食中下剂量轻微的媚药,待时机成熟好早点同房怀孕,只要有了子嗣那她在相府的地位才会稳固,而非像现在般被他冷落,饱受煎熬。可是事情始料未及,她现在根本近不了他身,再说饮食方面都是吃住在一起,她根本无从下手。好不容易想等到在驿站歇息时他们总归住在一起了吧,谁知他根本不理会外人的眼光,径直将她阻挡在门外,当着众人的面将房门给关上。这种颜面扫地的事不仅仅让她尴尬那么简单,她甚至能想象得到背后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说她的坏话。这种日子不知还要过到何时,兰晴语绝望的想,她不是宁朝夕没办法做到像她那样会忍耐,她也无法忍受司夜离对她的冷漠。他就像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纵使她如何努力去捂,也还是只感觉到寒冷,像有冷风不停的吹在身上,连她都要被冰冻了。兰晴语有时也会怀疑那样的一个人他究竟有没有心,他懂不懂什么是爱。从前她觉得像他这般美色在前坐怀不乱的男子简直是世间至宝,可如今她这么个大活人在他面前却一直被他无视,她就不免暗暗的想起曾经在他一着入第受西凤帝器重时谣传过的谣言,正是因为太过传奇,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又是如何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上瞬间就站稳了脚跟,深得西凤帝宠幸,就难免有些造事之人谣传出说他是断袖之人,用不正当的手段才爬上高位的。只不过后来在他出众的能力下这些谣言才慢慢止歇,而她也因见识过他笼络人的手段才深信他之所以能走到今日的高位全是民心所向。但此刻她却不免想起那些谣言来,莫非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兰晴语感觉自己快疯了,她每日所过不过是在揣度着别人,却偏偏那个人是她永远也看不透之人。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已经走到了这步,绝没有回头路可走,她一定要坐稳她的相国夫人位,任谁都不能动摇她的地位。是以晚晚那个贱人最好不要让她抓到把柄,否则她绝对让她不得好死。眼下看来她暂时还找不到任何错处,她也一直都谨守本份,可她以女人的直觉来看晚晚一定有问题,否则以司夜离的性子绝不会将她留在身边,让西凤帝的人来监视自己,要么是他故意的。
遥遥山水,汤汤风景,眼看着还有两三日就要到北魏了,晚晚从侍女揭开的帘布下凝望向远处无边的草原,一旦进入北魏境内他们就要全部警戒起来,那一场仗他们没有忘,北魏人又怎会忘呢?这趟必来的继位国君之行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平安顺遂还是前路坎坷,相信不久就会见分晓。而凤景行这一路都没什么动作,难道他就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们再顺利回西凤吗?这个政治死敌只有打破了一方的平和才能打破西凤眼下看上去的宁静,相信其他惦记西凤的国家也都必然在觊觎着,只是还不敢轻易挑起司相和贤王之间的战争,只因他们两人并非都那么好糊弄的。可若是他们自己先按捺不住呢,所以这场好戏谁都想看,看看西凤究竟会落到谁手中。相较于各国晦暗的心思,北魏人则更希望这个闻名天下的司相能有人让他败下阵来,他们已对这个声名显赫的不败战神心有畏惧,同时更多的则是愤恨。
相比晚晚的紧张,侍女到是对北魏的美景赞不绝口。正值盛夏时节,草地上各色的小花都开了,远远望去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玉锦,连绵起伏间恍如被人弹奏的绝妙音符,一层层异常华丽动听。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眼神撩过晚晚,随着她的视线一齐望向北魏大地。他眼神沉寂,晦暗中看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可他神情轻松,想来到是她多虑了。晚晚在他平静的眼眸中也渐渐沉淀下来,既然来都来了,前路如何怎是怕就能退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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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崖底很是难熬,不停有簌簌地风声吹进洞中,即便她已经用自己的身子坐在外侧来挡住还是不能将风挡的严实,苏映寒的额头越发滚烫,迷糊间连神智都烧的不清,起初还会叫小七这个深藏在他心间的名字,后来即便短暂的醒来面对她时连她是谁都分不清,只是呢喃着冷。好像那吹进来的不是风,而是冷冻了他十几年的寒冬。恍惚间他像是做了个长久的梦,梦中他看到了蹒跚走路的自己,看到了父皇的严厉和母后隐忍的眼泪。每一次偷偷地来看他都会被责备慈母多败儿,而他吵着想要母后时也会遭到无情的惩罚,渐渐地他似乎忘了母子亲情是什么,只有冰冷教条的规矩和那沉重血腥的皇位。他想逃,可是生来就在帝皇家,成王败寇又能逃到哪里,他的世界除了生就是死,他想努力地活着就要不折手段的坐稳自己的位置,这就是帝王之术。他也能六宫粉黛,却不能独为一个女人放弃一切,现实教会了他残忍,可梦境却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他渐渐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若只能在梦境中才能开口挽留住她,那他可否自私的拥有她,他再也不想尝孤独的滋味。
连续着好几个时辰都未喝过一滴水,阿月嗓子干涩的难受。她不想再这么干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