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比他那张妖艳惑众的脸更能令人依恋。他就是这么一个能温暖人的男人,从前她不曾发现,也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了,但是此生能有他给予的温暖,她就觉得再艰难的路都能走下去。
“不用,我要先回仙霞郡找杜丽娘,望江楼以前的势力还残存着,他们也一定期望我还能再活着回去。我要先将烟涯岭的势力巩固起来,然后再去对付他,从这次看来他不单单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与他夫妻未足一年,自以为能看透他一半,可如今我未能杀他却觉得连那一半都竟未看透,他藏的太深远远非我能估量,所以我势必要换种方法去对付他,那样他也才无法看透我。”而经此一战,司夜离就算知道她是苏映寒的人也还是会暗中派人来查,未免被他查到,只有先出手。
看来她早就想好了,苏映寒自知留不住,便替她将线路都规划好,取了通关文牒给她,并要给她安排人保护着,被阿月拒绝了,她一个人行事方便,跟的人太多容易暴露身份。苏映寒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她,仔细交代道:“西凤闫元楼有北魏的细作,虽然人并不多,但他们武功都不差,且县郡都有分号,你若需要人自可去找他们,只要出示这枚令牌,他们就会听你号令。”墨色的玄玉并无特别,只以雕成睡莲的模样刻着一个苏字。
阿月本想推托,但如果她不收怕是他不能安心。后来苏映寒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问了她何时走。阿月说明日卯时,临走时他没说会不会来送她,看着他离开万福宫的背影阿月还是有种分别前的难受,訾夙,终究是我亏欠你太多。
夜幕即将要降临,她凝望着火红的夕阳,心底竟无比的沉重。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恍惚睡到三更时敞开的门窗外隐隐传来啜泣声,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明显,就这么突兀地传进她的耳中,令原本就睡不踏实的她猛地惊醒。乍然清醒下,大殿中一片安静黑暗,远处只有纱幔在随微风轻轻摆动。她坐在榻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细听之下却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听错了?她赤足走下榻,来到殿门口,幽暗的深夜将景色都笼罩,只有零星几盏琉璃灯架在树丛中,发出浅淡的光芒。守殿的宫女早就被她赶去睡了,所以整个正殿只剩下她一人。月亮不算明亮的挂在枝头,有种雾霭朦胧的美。她又再听了会,确定没有声音后又继续回殿躺下睡了,她必须要养好精神才有力气赶路。
风吟殿中消息是最早传进去的。就在两更尽时,宫女匆匆忙忙越过侍卫往风吟殿赶,彼时正是好梦正酣时,她这般风急火燎的紧张神情,连侍卫看了都觉得怕是有大事要发生。眼尖的守卫基本都认得这位宫女,正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女官,大小事皆得通过她。但眼下她惨白着一张脸,脸上尤有未干的泪痕,脚步凌乱,莫不是华澜宫出了什么事吧?
女官疾步赶往正殿,正值菩桃守夜,见她脸色难看也不通传了,直接就领着往殿内走。苏映寒不知是否听到声响此时已经坐起,他本来就浅眠,正要起身披件寝衣就听得女官扑通一声膝盖着地,清脆地声响传来,只听得她哆嗦道:“殿下,皇后娘娘她,怕是不好了。”说罢脸上又是一串泪珠闪现。白天她就感觉到气氛有异,只是那时皇后还好好的,不管是说话做事都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后来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明明是二殿下的葬礼,皇后那么宠爱殿下却为何拒不参加,反而将自己宫中布置成灵堂的模样,还招了她从前不待见的姬月?他们说了什么她虽无法得知,但后来皇后脸色也并无特别,她想或许皇后也没那么讨厌那个女子。只是这种种的不寻常令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这才偷偷前来查看一下,谁知竟会看到那样一幕。
不好了,什么不好了,究竟哪里不好?菩桃还听得一头雾水,就见苏映寒脸色大变,手中的寝衣被他丢下,疾步往外赶。他脸上神色凝重,后知后觉的菩桃这才察觉出那句不好的意思,也忙着一同前去华澜宫。
此时的华澜宫上下早就忙做了一团,一长排巫医跪在寝殿中,俱都低下了头,而整个大殿从外到内地上都跪满了人,宫女们小声地啜泣,不敢哭得太大声,此时见了苏映寒前来更是哭得激烈。华澜宫还是初时的模样,满宫都是白色的幡绫,更突显这种压抑的难受气氛。
被纱幔隔离在内的床榻上安静躺着名妇人,她就好像只是睡着了般,静静地躺着,没有过多的言语,再不像从前那样会笑着招手让他过去。到底是太过生疏,每每见到她用那种渴望期毅的眼神时他都会下意识的逃避,正是这种生疏将他们母子隔阂了近二十年,再转身时,那人却已消失在人海深处。即便是坚毅如他,似仍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可大殿正中悬挂的那条白绫正明晃晃的刺痛人眼,即便他再不肯相信也无用。他一步步往前走,就听得巫医隐含悲鸣的声音传来:“臣等无用,未能救回皇后娘娘,娘娘她……殡天了。”这番话落下,像是随着响应般殿内压抑的悲鸣变得此起彼伏。
进得殿内的人忽地一阵踉蹡,众人见到得知消息的魏帝匆匆前来,有小太监眼尖忙地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踉蹡着越过众人,走向皇后的寝榻。这张寝榻他有多久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