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三日阿月照常去上书房等着凤翳,在蕙平的庇佑下凤翳一次都没来。阿月看了看晴暖的阳光,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到底也是冷了,就算晴日天好都抵挡不住寒冬的萧条。她一步步往淑妃的宫殿而去,亲自拜访要领凤翳去读书。
“回禀公主,可不就是这人么,也不知对殿下做了什么,害得殿下好一阵子都动弹不了,这人定是会妖术,还请公主为殿下做主。”太监尖利的嗓子悲愤道。
“好一般牙尖嘴利,纵使你有父皇撑腰,但本公主想将凤翳领走你又能耐我何?”蕙平说着也不与她废话,直接拉着凤翳就往外走。蕙平是什么样的人在宫中鲜少有人会惹她,而她身后又有司夜离,更是让人对这位手握权力的三公主不敢得罪。
蕙平看了眼阿月,对她颇为不屑道:“据说你能讨父皇欢心,莫不是就以欺负皇子为由才让人刮目相看的罢?”她的话极尽嘲讽,惹得几个眼浅的小太监宫女掩住了唇偷笑。
“就是他么?”蕙平冷声问道。
阿月竟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道:“回禀公主,奴才正是有这种本事,可不见得人人都有这种能耐,欺负得叫人驳不出理由来反而受到赏识,是与不是?”
彼时淑妃正在会客,她与凤景行私下来往之事在宫中是禁闻,淑妃听到阿月的名字原是要打发了她,但凤景行却阻止道:“此人先前本王见过,到不是个聪明之人,但却是个妙人。”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来是觉着凤翳确实要有个人好生管教,而
阿月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远,她并未上前去追,心中反倒越发的坚定,司夜离纵容着这些人绝非是真的为他们好,他必然有着自己的考量,而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当西凤背后的君主?无论是与不是,她都会让他的美梦幻灭,亦如凤景行。
思绪将他拉回,同时也将阿月给吵醒。她抬起头来,就在微薄曦光下冷不防的见到了他。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迷茫,令他心头猛然一颤。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蕙平向她发难。
他既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却从她那闲然自得的睡姿上被她的闲适给迷惑了,有那么刹那他觉着眼前之人有几分熟悉,她紧闭的双眸像极了一人,那人有着白皙到吹弹可破的皮肤,仿佛能在那细腻的肌肤下看到她那烟青色的血管在缓缓滑动,只要轻轻触碰下就能掐出个红痕来。
她的话让蕙平好一顿难堪,不过是在暗暗嘲讽西凤帝就看上了她这副本事,偏偏旁人还不能拿她怎样,就是小人得志的欠扁样,换了是谁怕都是要被气疯的。
司夜离在来时就看出了端倪,早就将凤翳的穴道给解了,此时听那太监说只是皱了皱眉,心底竟无端觉着不舒服,这种感觉一闪而逝,他并未多去揣摩。他平时对宫中之事本就管得甚少,也懒得参与进来。
时间一点一滴而过,如恍然间流逝的光阴般,在指尖慢慢流淌。有稀薄的光从雕菱的窗上透洒进来,照在一身黑衣的女子身上,她半支着头,假寐着眼,俏长的睫毛像两团蒲扇般遮盖在眼睑上,将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一并掩藏。她其实睡的并不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可没想到等到她再睁眼时自己竟在另一种境况中。周围围了不少人,就连凤翳也不知何时被解了穴道,正有些胆怯的躲在蕙平身后,想来是要寻求她的庇佑。这么多年过去了,凤翳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只会对这位皇姐马首是瞻,平日任他再嚣张跋扈,再任性顽劣,只要是蕙平的话他就必会听,比之自己的母妃还要有用。不过蕙平对这位皇弟到也是维护,比如现在。要说起来还是那位想要巴结凤翳的太监冒着胆子遣进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一看之下吓得不轻,正要大声的呼救却被凤翳眼神暗示不要出声,身边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少不了被她发现就什么都不能做。那位太监也是个机灵人,得了主子的暗示便顷刻想到了一人,这不才打听到了蕙平的去处忙将她给请了来。当时蕙平正同司夜离在亭中商量着事,太监心急火燎的脸色到是让蕙平起了几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她这个皇弟吃瘪?早前她也听闻过祭司教训他的事一二,却不想今日就要去见识一下。那位太监形容的乖张,说什么十一皇子不能动了,该不会是那人施了什么妖术云云,到将此人给添了层神秘的色彩。
第47章 前朝幕后
司夜离对这位祭司自是见识过的,人也是他向西凤帝举荐的,但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是不知,只是觉着凤翳不能再这么胡闹非为下去才出此策的。然而事后他也派人去查过这位推术师,一直都在祭司院中默默无名,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出生履历都并不复杂,从前师承何处也都有详细记载,这让他打消了疑虑。祭司院中的祭司本就不是无能之辈,不过是过去太过低调才让人误以为他们毫无建树罢了。既然她想要引起旁人的注意,那他就助她一臂之力。
而阿月用手支着头的样子到像是在看书,她面前摊了本竹简,装模作样的闭上眼,就那样在众人的围观中睡了起来,却让能看不能说的凤翳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气得牙痒痒,整张小脸都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