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想要查的资料。”户部府衙内走进来一人,那人逆着光,阿月只能眯起眼才将他看清。他脸色平静,淡泊的脸上是张清俊的容颜,透着几分俊雅。他也在看向她,手中抱着厚厚一摞卷轴。
曦光下,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他们初初相识虽是见过却是不识,她在温泉池中碰到了恰巧路过的他解救了自己,也因看到她shi透了衣衫而烧红了脸颊,就像是个毛头小子那般的不经世事,而她也是尴尬的很。又或者早在她从宁府出嫁那日起就注定了要同他相识,他代替司夜离来迎亲,一路将她抱出了宁府放入花轿中,她所嫁之人虽不是他,可那种缘分说不清道不明,后来他们也成了很好的朋友。这个人,她对他过多的是感激,每次她有难时他总会帮助她,这次换他有难,她又岂有不帮的理。
“叶大哥……”阿月矢口叫道。话出口才感觉自己现在不该这么叫他,这声称呼要是落在其他人耳中怕又是个不小的麻烦,索性叶裴为人正直单纯,在宫中并无过多的卷入党派之争去,他最多就是西凤帝的人,断不会对她有所怀疑的。
这个称呼已有许多年都未曾听到人叫了,能这么叫他的除了她有这个胆量还会有谁,只是那人已故去多年,成了他心底一道无法弥合的伤口。如今乍然之下听到面前的男子这么叫他,叶裴除了震惊外,到也并不做他想,难不成是故意找他套近乎?叶裴焕尔一笑,自己如今不过是个罪犯,她对他又有什么企图,是自己想多了吧。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当阿月说的是个玩笑话,他将卷轴交给她。
第93章 浮出水面
户部衙门专供查阅官员资料的房间就有两间之多,其中设有桌案椅子。阿月将他交过去的卷轴搬到桌案上,她将他从刑部保了出来,为的就是帮她一起调查。这些天他们分次走了许多地方,他也深入查过那些人身上的伤口,又回忆了当初自己误打误撞碰上杀手行凶,而他追击的过程。就是因此才被人看到指认为杀手的,也怪他自己不小心。
现在他将这些资料交给阿月,难道说他是发现了什么?阿月好奇将卷轴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当她一点点往下看时心中越发的往下沉,她脸上神色越发的难看,若说从吏部侍郎的资料上看到兖州两个字那还是巧合,那后来的几人又是怎么回事?阿月不免动手翻查的快了些,她脸上神色间微微变化的模样落在了叶裴眼中,他坐在她对面,有些好奇她怎会是如此神情。而且当年兖州之事所知之人甚少,除非是在黔郡调查陈政亦一案中参与,慢慢摸索到了凤景行才所知,否则就连到现在此事都未挑明,后来还是被凤景行先出了一招给压制下来,若不是那时的几人又怎会知道。而她这副脸色摆明了是知道什么,否则不会如此惊讶,难道说司夜离故意让他拿来给她的试探真的起了作用?那她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连他都觉得好奇,她当初去相府时要求司夜离同她一起对付凤景行,而如今他们想要看的就是她的话是否当真,她要两个一起对付。他虽不知司夜离究竟怀疑她是谁,但她的目的所表现出来的行径本就让人很可疑。若说他们单独有一方得罪了她或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尚说得过去,可他们两方都与她有仇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司夜离与凤景行之间本就是对立的关系。如果一定非要联系起来,那就只有玄月宫,难道说她会是玄月宫之人?还是司夜离也发现了什么,为了要证实他的猜测,才特意让他来接近她的?
许是自己的举动被叶裴盯的太久,阿月意识到失态,缓了缓平静下来道:“公子想让我看什么?我能从中唯一看到的就是他们分别在兖州和黔郡任过职,并且互相调任过,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就算调任或认识都属正常,朝中官员本就应该互相熟悉,方能善任郡县之责。”巧合的是黔郡曾经因瘟疫一事她与司夜离都去过,而她在查廖青时无意中查到了兖州,这才牵扯上了凤景行。如今想来这些事中难道至今还有什么瓜葛?如果当年不是凤景行掌握了资料先对玄月宫下手,那他的事应当也被揭发出来了,说起来也是她养虎为患,若非杜丽娘与他走的过近,为了帮玄月宫打探情报同时也让凤景行掌握了不少玄月宫的秘密,又怎会被他先下手?想起廖青,到是让她想起了一事来,当年廖青曾供认他帮人做事,而幕后之人也就是能驱使黎儿之人,先前她只知道凤景行将黎儿出卖给她,让其帮着扳倒司夜离,又想到当年她曾在春之祭上听到过黎儿与人对话,那人虽着祭司服但说话全然是个女人,那时她不知是谁,但得知了黎儿是谁的人后,她就想起来那道声音不就是淑妃么。那看来淑妃与凤景行之间早就在互相勾结,只是一直都未被发现罢了。如今她到觉得黎儿并非是凤景行的人,而是淑妃的,否则淑妃不会直接参与命令她做事,那她将黎儿安排在司夜离身边是早有预谋,预谋什么,是为了刺探消息,还是其实淑妃也做了两手准备,若凤景行那边不能靠得住,那她就借着黎儿的关系拉拢司夜离,可是没想到黎儿会被凤景行拔去。当时凤景行毫不迟疑的将黎儿供出来给她用时她就觉得奇怪了,凤景行的性格她还是了解些的,他不是这种人,若说黎儿不是他的人那就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