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夏玉阁中传来刀剑的声响,心中暗道不好便追了出去。然而他们才走近就被一股气流给击退了回去,紧接着是门窗从内而外的紧闭声,彻底将流锦与幻术隔离在外。两人起初还有些担心,但在听到司夜离的声音后才转而离去。
他淡漠看着揪紧了他衣襟,怒火冲冲的叶裴,冷声道:“无事。”
当真是无事吗?叶裴的拳头只离他的面容一步,再查一点就要挥到。而他那副样子哪里是要放过他的情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叶裴发火,他从来都是性情温顺,难能与人起争执之人,便是这样的人也会有情绪失控的一天,想来是触到了他的极限。然而他的极限又是什么,司夜离很清楚。
他不争不躲,任着叶裴揍的样子实在是气人。若是他一时被迷了心窍叶裴还能找个理由去说服自己,可显然不是,他很清醒,从他眼中叶裴能看到他坚定的决心。他的眼眸暗沉清澈,是从未有过的执着,好像那于他来说是件非做不可的事。叶裴很少在他眼中看到他对什么事物热情过,好似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少了分激情,在他这里更多的是少年老成。或许这份淡然正是为他比旁人更聪慧更勤奋所致,才有那份骄傲的资本。可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在他眼中依旧是当初追随的少年,他待旁人与自己人总归是不同,他也清楚明白自己的使命,可如今他的处事态度却让叶裴都迷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他在做什么,他的责任连同着他们一起都被他抛诸了脑后,就连对沈太傅的承诺也变成了个笑话。
叶裴心中是恼火的,对他的不负责任,同时也对他的恣意妄为。他从小就是个老成之人,怎么年岁上去反而胡闹起来了。
司夜离不还手叶裴就这么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拽了拽拳,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伤她的心?如果你当真不想娶她,又何必给她希望让她难堪,你这样让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万一她想不开呢?”终究是十几年的好友情同手足,不忍伤他。
“她回来了。”司夜离并未回答叶裴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他口中的那个她不知指的是谁。
叶裴疑惑道:“谁,你说谁回来了?”
司夜离看向他,良久都不再言语。直到叶裴反应过来,却仍是不敢置信问道:“你是说她没死?”这个问题问出来把他自己都惊到了。虽然说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可能,并且也觉着她不应该就这样在猝不及防中死去。然而这个梦他到底做了四年,已经不再抱任何期望。如果说当初她的死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人毫无防备,在伤心绝望下曾恨不得揪紧了他的衣领狠狠揍他一顿,但当时的他却没有这种资格,如今同样再次面对她活着的事实他却依旧是无能为力,他只能替沈暮娩出气。可当他听到宁朝夕还活着的消息时,就连替沈暮娩揍人的最后一点念头都没了。
他在乍惊乍喜中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宁朝夕是怎么从火场中逃出来的,她又是如何骗过了所有人?难道说她早就算好了怎样离开,那如今回来又要做什么?不可能,映月阁本是为沈暮娩所建。那座看似Jing美的楼阁实则还有最Jing密的布置,其中机关暗器不在少数,可以是花也可以是一件随意的摆设,寻常看似没什么,轻易也不会出事。然而外人想进入就难上加难,里面之人想出来自也是不易,为的就是怕有人擅闯这片世外桃源,打扰了里面的清静。素日里对于外敌入侵本就有一套防御系统,到了火势乍起防御系统开启那就更难让人逃出,而且若是被有心之人懂上一点的刻意破坏,简直犹如笼中困兽。对于防止轩辕澈找到沈暮娩到是个极好的避难之所,可又怎料到最终被困住的会是她?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并非真的是巧合,至少他们确实是想过要怎么对付身为宁浩女儿的宁朝夕。但那是初时,彼此都防备着对方时,后来他们分别与宁朝夕熟识,后来因缘际会她还是住进了映月阁。可彼时的他哪里还有算计她的想法,也自然不会想到这件事会被人利用,成为了宁朝夕的陪葬。他承诺过她要白首不相离,便会将最好的都给她。本也不拘住在哪,可为何最后的结局是这么惨烈?那些美好的过往总是太短暂,以至于在未来得及抓住前就骤然离去,如果早知道他必然不会浪费那些时光去猜忌去算计,而会和她好好在一起。
阿月,你可知什么是诛心?失去你,于我来说就是诛心。可你永远也不会懂,你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一个从黑暗中一路走过来的人,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唯独你,在这条艰苦路途中唯一能带给我欢乐之人,最终也还是会离我而去。
她的脸为何同从前不一样了?司夜离又是怎么认出她来的?虽然这些问题他都无法去问,但面对沈暮娩他也不能太过偏心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允许你伤害娩儿。”他临去前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深深的叹息道。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可如果一定要以伤害为代价才能换得所求,那就让他来背负所有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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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月在婚礼上破坏了西凤帝的赐婚后,她就成为了凤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