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她都不能丢下不管,对于宁浩的死而复生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开,她有喜悦,但更多的是被担忧所遮蔽。当年她害得玄月宫上下惨死,如今阿爹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与她一样被人所救吗?其他人呢?阿爹此次回来必是来复仇的,可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是故意还是巧合?连生死这么大的事他都要瞒着她,显然是对她不再信任,她为了一个男人伤了阿爹的心,最终还被人所负,虽是无颜再面对他,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爹,是忏悔也好哀求也罢,她都愿意去赎这个罪,只要阿爹能原谅她。
司夜离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再回眸已是了无痕。他的眸底冰冷,似是霜寒的湖水,能将人冻彻心扉。对于阿月的决定既不欢喜也不阻止,就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们也不是处于敌对的位置,更加不识。在侍卫的回禀声中先一步骑马离去,他的背影清瘦笔直,几无人能看出他神色中的情绪,面对于宁浩还活着的消息他表现的太过风平浪静,甚至连一丝情绪都不肯宣泄,他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对宁浩的在意,又可称之为忌惮。至于他在忌惮什么,那大概只有他自己知了。或许在猜到阿月回来的那天,他就同样猜测过宁浩是否假死,毕竟他那样的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当时将宁浩捉拿再到处决发生的太快,防的就是万一,若连这么密的局都被宁浩勘破,那么这个敌人就太可怕了。阿月朝夕是他女儿,他连她都不救,还要隐瞒,在他的心里究竟拿她当什么呢?他替阿月感到不值,甚至一直被他当成是棋子在利用,从小利用到大,他是个合格的宫主,却未必是个合格的父亲,他在阿月的童年中自始至终都在扮演个欺骗的角色,他以绝对狠绝的方式教养她长大,让她成为玄月宫最出色的宫人,难道仅仅只是要有朝一日将玄月宫交到她手上吗?未必是如此吧,他猜宁浩会这么严酷的让阿月进入玄月宫,这其中必然有他更为隐秘的含义,而这层含义他不敢深想,只要深想他就会替她感到心疼。年少的他们是怎么被对待的他很清楚,若非他后来绝境逢生,他是否也会同当年的望月公子一般沦为宁浩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们又是否能这么幸运走到一起?既然答案未可知,他就势必要将这个答案找出来,谁都不能再欺负她,宁浩也不行。
反观阿月,回过头去看他,眸底的颜色越来越浅淡。此次回去他们注定无法像现在这般相处,亦如他们在梦境中一般说好了告别的话,是真的要告别了。她是宁浩的女儿,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必将随着他;而他呢,这一次就让他们相忘于江湖,再见,只为复仇。
苏映寒没有劝她,将她送上马,亲自送她离开。她的性子执拗,西凤又有她的亲人在,初闻宁浩还活着的消息他是担心的,怕她回去送死,可那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没有理由阻止。他想她心中必定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前途是好是坏,她的阿爹对他做过什么,她心中惦念着始终无法忘怀的,依旧还是那份亲情,为此她将自己困守在痛苦中几年,不就是为了向他们赎罪么。她以折磨自己为代价去祈求内心的平静,她执拗的要为他们报仇,不是她不想放下,而是他们不让她放下,他们在她的心里占据的分量太重,总要清一清才能让她有口喘息的机会。或许此次回去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个契机,她若能解了心里的心魔那是再好不过,便是不能解也算是对过去有个交代,反正还有他,总不会让她有事的。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脸色惨白中夹杂着铁青,吩咐菩桃道:“我们暗中跟随在后,万不能被她发现。”
“可是殿下身上的伤?”菩桃满面愁容的迟疑道。他现在是伤上加伤还不肯休息下来医治,那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将他折磨成这样,在他看来到是个祸害,他家殿下误入歧途再难自拔,为了她怕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看来这件事只能禀报到魏帝那边。
苏映寒没走几步口中辛然一甜,吐出口鲜血来,人也跟着坠落马上……
再来说说宁浩发兵凤宫一事。那是在阿月他们前后去了南晋的事了,司夜离随着她一路抵达南晋后,就动用自己的棋子做铺垫,混入了未央宫中。然而他虽在未央宫中,但对西凤的局势却是了如指掌,他这次的离开一则为阿月,二则也是方便他人行事。只有他走了,那些人才有可能露出他们的狐狸尾巴来,做他们想做的事,否则介于他的掣肘他们又怎能谋划的安心。果然,他们按捺不住性子了,谋夺西凤的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不过是西凤帝不肯承认罢了。他被自己眼前看到的假象所蒙蔽,还以为自己能执掌江山,殊不知早在他的两个皇子分党结派阵营中就注定好了西凤的局势,只是早一步和晚一步的区别。他以为杀了宁浩,灭了玄月宫,就能保住西凤的江山。他以为他助长凤景行的势力与他斗,就能让他们彼此压制,得他利用,用他们的智谋稳固江山,直到凤翳长大。然而他忘了,他豢养大的是两只野兽,并非是家犬,他们既能不动声色将两位皇子除去,自然也能让凤翳成为个废人,他根本也等不到长大继承皇位那天,因为他们不允。眼前就有人不满于控制个傀儡皇帝,迫不及待将自己的野心暴露了,也或者并非是他,是他那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