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些事都做完,她冷眼旁观着殿中热烈的歌舞,看似欢闹的气氛却弥漫着风雨前的窒息。她单手撑着下颌,计算着沙漏中的时间,凤景行的人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将皇宫围困住,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来到采华殿。她忽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些,她等太久了,以至于在流年岁月中是那么的难熬,唯有此时此刻才让她感到兴奋。
淑妃心不在焉的观看着歌舞,直到一声惊恐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等她再看去时唇角缓缓露出个笑来。只见在场的嫔妃和公主俱都瞪大了眼眸看着冲进来的陌生士兵,他们动作粗鲁的驱赶着他们待在采华殿中,手中的剑刃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是只要谁敢违抗就将其斩于剑下。嫔妃和公主哪里见过这等仗势,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的拼命忍着眼泪,有胆小者哭出声来,侍卫的剑就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她。殷红的血从衣服底下渗透出,那是死亡的颜色,侍卫刺的并不重,但拔出来时那位嫔妃两眼一翻,瞬间就昏了过去。其余的人见此纷纷惨叫着嘶吼起来,侍卫们便都拔出剑来,显然是很不耐烦听到这些尖锐的叫声,他们虽然控制了这里众多的人,太监宫女也不敢随意走动,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万一被殿外的人听到引起恐慌来,便都会有所警惕。他们想要的就是在无声无息中掌控全局,以最小的伤亡谋事,毕竟这里将来会是凤景行的天下,他自是不想那么麻烦的去重新修整。
淑妃敛下眼中的冷厉,演出一副惧怕的样子来,将那些人护在身后,警告他们不许再哭喊出声,在他们情况未明的形势下不易惹怒那些人,吃亏的都是自己。众人听淑妃说这些话顿时对她改观,感激涕零的称颂她才德品性皆是表率。然而这位表率心中却是在偷着乐,她无需做什么就能轻松笼络人心,可又谁知那副伪善面具下的她究竟是如何腹黑毒辣呢!
侍卫见他们不再吵闹也就不为难他们,一个个守得铜墙铁壁,任只鸟都飞不出去。私下到是有小声的议论声响起,问是发生什么事,然而没人能说出话来。他们在心中隐约觉得要变天了,可这是谋逆的话他们怎敢说,几个年纪大的嫔妃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争夺了一辈子,谁知什么都没有为自己争到,反而还要在这种年纪里遇到宫中的腥风血雨,骤然生变的何止是天,是他们大家的命运。他们自己到是无所谓,就是连累了那些不得宠的公主,生在帝王家却无福享受皇位带来的殊荣,只能被当成政治品般的送去和亲笼络权贵,还要担心宫廷哗变导致的阶下囚,他们身为母亲却无能为力去改变。若是他们能像蕙平这般得宠,那他们的命运会否不一样呢?
那日蕙平虽未去参与宫宴,下场却未比众人好到哪里去。她身为西凤帝最得宠的公主,参与了不少政事,虽未见得掌握任何实权,却深得西凤帝倚重。除去凤翳,她将会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除非西凤帝愿意将西凤交到凤景行手中,可这之中又夹着许多的是是非非,当年的太后之说就是一回事。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恪承大统她在背后没少做功夫,其中就有迫害过西凤帝一项,若非那时凤景行率先下跪承认了西凤帝这个君王,那时就不单单是掀起腥风血雨那么简单,更加不会在此事过后仅他一人被西凤帝留在凤都,而非遣往封地。隔着那么多的恩怨芥蒂,要如何才能做到消弭将西凤重新交给凤景行托付,这个问题相信西凤帝并非没有想过,若非两个皇子实在罪不可恕,他又何至于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既然还有人选,那凤景行自是要将其所有的希望都泯灭,才能使得他的独一无二。
“徐暮,发生何事了?”西凤帝躺在龙床上,神情并不好,他睡不安稳,方才好似听到殿外有些吵闹,隔得远了又听不清。他想让徐暮去看看,但延清宫的内殿中一个人也没有。他怎么忘了,他素来都睡不好,往日里晚晚都会给他点上槐香以供安寝,又怕人打扰,特意吩咐了人都候在外殿,不可发出一点声音。看她近来Jing神都不怎么好,他特意放任了她休息,这几日都是徐暮和几位宫人在当值,他们深知他的睡眠差不止是不允许延清宫内外发出声音,就连附近的几座宫殿都是静悄悄的。在这个寂静的夜空,他好似听到了飞鸟哄散而过,那声音让他想到了多年前先帝驾崩时也有过,他的心神一阵恍惚不安,似有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徐暮。”徐暮年岁虽然上去了,但耳力却是很好,通常他只唤一声他便进来了,怎么今日他叫了两声都没回应,难道是睡着了?就算他睡着了,那其他人呢,不知道回应他一声吗?西凤帝心中怒火上涌,这个该死的奴才是怎么回事。他步下龙榻,刚一只脚穿上靴子,就听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皇兄睡得可好?看来是臣弟扰了皇兄的好眠,皇兄该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他虽句句都是问话,做出的举动却无需他人认可。他的身后无一人阻拦,若说西凤帝先前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此刻却是清醒无比。
他看着凤景行目中无人的盯视着自己,他一扫神色间的敬畏,满目皆是张狂,其野心也昭然若揭。而他身上穿着一件盔甲,手持宝剑的样子分明是有备而来。西凤帝目光触及他那柄划过兽毯的宝剑,随着他先前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