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洞外隐约有说话声传来,他掀开祁宴盖在他身上的外衣,起身往外走。
祁府的马车已经停在洞外,祁回正在和祁宴说着些什么。
他神态十分严肃,祁宴也是越听越认真。
夏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迈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硌脚的东西。
他拾起来一看,是一串玉佩上的红色穗绳。
绳子鲜艳夺目,没有褪色,应是不久前才掉在这里。
祁宴不会用这种颜色的绳子,这不会是他的。
如此看来,昨夜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别人曾在此处经过。
夏薰正觉得奇怪,抬眼一看,忽然见到祁回腰间的玉佩。
——那块玉还在,只是玉下的绳穗不见了。
他顿了顿,慢慢反应过来。
他拿着穗绳走向他们。
见到夏薰,祁回当即闭嘴,低头向他行礼。
祁宴回头,看到是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夏薰没有理会,举起绳穗就问:
“祁回,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祁回看了看它,又看了看腰带。
“好像……确实是在下的!怎会——在公子手里?”
夏薰说:“是我捡到的。”
祁回道谢,想要接过。
夏薰不给。
“祁回,你是什么时候找到这里的?”
祁回对答如流:
“今日早些时候,我带人搜寻此地,见到地上的脚印,沿着脚印,找到了洞中的大人与您。”
夏薰又问:
“昨天晚上下的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祁回告诉他,断断续续下了一阵,还未入深夜便停了。
夏薰把绳穗放到他手中:
“所以……你昨天晚上就找到我们了,对吗?”
祁回故作惊讶:
“公子何出此言?属下是今晨才来到。”
夏薰看着地面,悠悠道:
“昨夜下了短短一阵细雨,刺客地上的土几乎都干透了,你的绳穗却仍旧chaoshi,甚至还沾了泥土,若是你今晨方至,绳穗上怎会chaoshi?又怎会有shi润的泥土?”
祁回一愣,一时语塞。
祁宴终于开口了:
“你的眼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夏薰不理会他,执著地问祁回:
“你昨夜便找到这个山洞,为何今晨才来接人?”
祁回看了一眼祁宴,下定决心,说:
“公子有所不知,其实昨日——”
祁宴打断他:
“是我的吩咐,我想和你单独多待一会儿,就让他们天亮了再来。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
他发话了,祁回便不再言语。
夏薰冷哼一声,嘲讽道:
“我看不懂你们主仆的把戏,我只是没想到,中书大人还有这等雅兴?爱好风餐露宿?下次若再有这种机会,千万不要带上我!”
他绕过两人,径直上了马车。
祁宴交代了祁回几句,不久,也坐了进来。
回城路上,祁宴一反常态,没有和夏薰说一句话,也没有向他解释只言片语。
他全程看向窗外,一路若有所思。
马车行至祁府,夏薰跳下车,祁宴却不动。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他吩咐脂归仔细照顾他,坐在车里,带着祁回一同离去。
夏薰昨夜没有睡好,回到房中,觉得浑身酸痛,后背发冷。
脂归马上叫人端来一碗姜汤,夏薰才喝了几口,玉珠就冲过来,扒在他膝头,让他抱它。
夏薰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它就蜷成一团卧下。
它的呼吸声依旧带着粗重的杂音,夏薰摸了摸它的背,它就翻过身,把肚皮露出来。
下午时分,它睡得很熟,呼噜打得震天响,推都推不醒。
到了晚上,它就Jing神了,在房间里到处跑来跑去,不停换地方。
本来都决定卧在夏薰床前的脚踏上了,趴了一会儿,又站起来,一路闻着走到门口,最后爬到门背后,才算满意。
它也没打算睡觉,头放在爪子上,睁着大眼睛发呆。
到了戌时三刻,脂归进房吹蜡烛时,祁宴还没有回来,玉珠也没有半分睡意。
夏薰躺在床上,看着脂归放下床帐,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昏昏睡去。
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到屋内有动静。
他以为是玉珠想要出去,在用爪子扒门,没有多加理会。
过了片刻,又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轻轻靠近,他还是祁宴来了。
他不想与他打照面,闭着眼睛假寐。
脚步声停在床前,紧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响动,和床纱被掀开的声音。
夏薰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