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宿对伍月很有好感,一起进了亭子里,也不介意条件简陋,便接过伍月递来的——写着二人生辰八字的纸条看了起来。
“合姻缘?”
看到男方是六月二十八日辰时末出生的,元宿温和地问道:“男方可是方圆村人?”
伍月目光如电,望向荷花,小丫鬟立马机灵的回道:“是是是!大师您真是神机妙算!”
元宿先是看看伍月的八字,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伍月的面相,略一沉思后,笑道:“黄粱一梦,姑娘得了场奇遇。”
伍月手指微颤,倏的望向她,“什么意思?”
“具体内容老尼也猜不透,但姑娘本就是镜中人,现在只不过是醒了罢了。”
霎时间,伍月感觉笼在她身上的一层薄雾瞬间被捅破,缺失的最后一段记忆回归脑中。
她确实是女尊国的伍月,曾在十六岁那年莫名重新投胎到现代,而后三十九年的现代生活,逐渐将她这段记忆掩埋。
但找回这段记忆的伍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合着她总共单身五十五年。
夺笋啊!
元宿为人通透,自然感受了到伍月的气息变化,看看两张纸条,饶有兴味的问道:“若是老尼批了字,是否姑娘与心上人这亲事立即可成?”
伍月迷蒙中郁闷的回道:“秦君还有两个条件没说。”
听她这话,元宿哈哈一笑,拿出随身包裹里裁好的白纸,将之在亭子的长椅上铺平。
随后龙飞凤舞的写下四个大字:
天作之合!
***
另一边。
清晨时,府里不少人见到秦君送伍月出门,荷花也特意嘱咐了下人们不准为难他,所以管家也不敢安排他做什么重活,只是吩咐他将小姐院内打扫一下。
冬日里不曾有什么落叶,兰城下雪一般都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现在的天气虽冷,但不怎么影响人活动。
秦君握紧扫帚,专注的清扫着院子里被风刮过来的枯草。
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腕被风吹的微微僵硬,他身量比一般男子要高,所以新衣服的手脚略短。
比在家里要好,至少身上是暖和的。
父君改嫁后前些年还能些有好日子过,继母看姐姐有读书天赋便吃喝不缺,可当亲生女儿出生后,便开始越来越吝啬。
别说买新衣裳,连他辛辛苦苦在家做绣活,想给姐姐交束脩的钱也被没收大半。
笔墨都买的勉强,每天在家被继母指桑骂槐,姐姐哪还能专心学习。还好他与元宿大师有缘,求得相助,终于将姐姐带走。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面积不广,扫帚也比家里的只剩下几根枯衩子的工具要好的多,微微一扫就能将灰尘扫拢。
小院里本就干净,很快就清扫结束,秦君茫然的拿着扫帚站在院落里,清闲之后竟不知该去做些什么。
想了想,他又拿起院子里的水壶,给院墙旁边的小树浇起水。
寄人篱下,自然不好闲着。
若是这伍府小姐见到元宿大师,那么大师自会帮他回绝,并且通知姐姐。更大的可能是见不到,他便能拖一拖。
想到那个女子遇到这些情况后,脸上可能会出现的古怪表情,秦君嘴角轻抿,眼中闪过轻轻的笑意。
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秦君浇水的动作微顿,眼眸沉下来,逐渐将神色收敛。
天下女人一般黑,除了姐姐,他谁都不信。
一两个时辰下来,秦君将院落里彻底打扫干净,把不整齐的花盆摆成一条线,连不整齐树枝的都被他修理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转身却被吓了一跳。
‘伍月’冷着脸站在院落里的拱门旁,身边带着两个小厮,竟不知在他身后站了多久,就这么默默打量着她。
“小姐。”秦君连忙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你是秦君?”开口的竟是个男声,带着微微的清傲。
秦君站直后诧异的望向他,这才发现,对方虽然长相与伍月十分相似,却是个男子。
来人穿着漂亮繁复的蓝色长袍,头戴玉簪,腰间系着一只雪白的貔貅玉佩。神情冷漠,手捧着暖炉,像一朵开放在冬日的雅致白莲。
长相Jing致,气质华贵,一看便是娇养的公子。
秦君本没有其他想法,但却蓦的想起伍月昨日的自我介绍:家中有一弟弟。
再看这公子,手腕处的凉意,却让他无端生出一股窘迫。
“是奴。”
伍星轻轻点头,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淡淡道:“跟我来。”态度极其冷淡,言语中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秦君敛了敛神,顺从的放下铁壶缓步跟上。
却在心下暗忖: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要他做什么?
没走几分钟,几人便到了另一个院子,进入一间书房。
屋内有一张长约两米的乌木书桌,旁边放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