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第一件事儿我办成了。”
烛光中清冷的俊秀公子茫然地接过伍月递来的字条,看清上面写着的‘天作之合’四个字,眉头微皱。
若真是元宿大师,没道理不帮他拒绝。
是假的?
“大师还特意给你带了封信。”伍月从腰间抽出一封信递给他,“我没偷看!”
秦君狐疑地打开信,里面写着:
【人有善恶,不分男女。此女,善。
另:文之将归】
文之是道人给姐姐取的表字,别人绝无可能知道,回信的是元宿大师无疑了。
可大师前面的话,却让他心神微颤。
母亲三岁时抛妻弃子,从此杳无音讯。世人都以为她是出了意外,可他知道,那女人最早便是贪图外租家财务,这才娶了身为独子的父亲。
待她败光家业,便远走高飞。继母初时对父亲巧言令色,可以成亲后,一旦心情不好,却还是会对父亲动手。
这些,让他早就不相信这世间女子。元宿大师也早知他心结,虽帮他批了旺妻命,但后来也让静远寺的大师们帮他挡去了不少亲事。
眼下,竟是认可了这女子吗?
秦君愣愣抬头望向她。眼前的女子笑靥如花,便是在整个兰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样貌,虽说名声不甚好,但若真叫那些儿郎见了……
怕也没人不愿意吧。
第5章
伍月见他呆住,接过荷花怀里抱着的花,笑嘻嘻的将它递给秦君。
“这是在灵玉山上摘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十几朵花中,最中间是姿色妍丽的白玉兰,旁边插着两株含苞待放的腊梅。虽然被人用衣服小心的包裹起来,但还是有零星花瓣受到磕损。
特意从灵玉山上带回来给他的吗?
鼻尖却传来淡淡的馨香,腊梅香气静静的飘散在房间中,似一只若有若无的大手,缓缓将秦君藏在最深处渴望,纠缠了出来。
秦君呼吸微滞,元宿大师说她……善。
伍月见他接过花,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连忙问道:“第一个条件我已经完成了,第二个是什么?”
秦君压下心底那丝悸动。
他说三个条件本就是以防万一,根本没想到伍月能完成第一个。
即使大师说……他也要考量考量。
姐姐将要回来,她的户籍却依旧在陆家,若是以后因那个赌鬼妹妹被牵连,可太冤枉了。
那么,第二个条件他便自私一点,第三条再出个难题让她死心吧。
对上伍月诚挚热切的眼睛,秦君心底带了丝愧疚。
抿了抿唇道:“将我姐姐的户籍,迁出陆家。”
迁户籍说难也不难。
大概是蒙在她记忆中最后那道窗户纸被捅破了。
伍月能感觉到她现代的记忆正在被缓缓蒙住,变得模糊不清,但在女尊国的记忆却开始鲜活无比。
所以稍一思索,她就明白了户籍迁挪的关键。
这事要去在县衙里备案。
说白了,这种情况就等同于分宗。首先要征得家中长辈主动办理,然后本人才能去衙门办新户籍。
可根据大元国律法,一旦被衙门登记在册,被分出去的人便从此与户上之人再无瓜葛,无需履行孝敬赡养父母之责。相见只余情分。
所以普通的人家的父母,哪怕气急了把不孝女赶出门,也不会同意将子女的户籍迁出去。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过,伍月疑惑的望向秦君:“你还有个姐姐?”那天在他家里,好像没有看到适合年龄当他姐姐的人。
秦君咬了咬唇,垂下眼睛不敢看她,紧抱着花束回道:“姐姐在八年前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伍月尴尬的摸摸鼻子,识相的闭嘴。
但却在心底,暗暗把‘找我大姑子’这件事记在了小本本上。
天色晚了,她一直待在男子的闺房也不怎么合适,只好灰溜溜退出去,走前借着屋子里昏暗的油灯偷偷瞟一眼。
不同于大部分娇养男子的软绵无力,灯下这人身材修长如玉,身上的衣服略小,却也将他清瘦的身材轮廓完整勾勒出来。
容貌俊美绝lun,但在当下审美中却不够Jing致。
似乎察觉到伍月在看他,秦君茫然地抬头与她对视,细长的柳叶眼狭长Jing致,点缀着自着细碎星辰的眼睛纯粹又无辜。
看的伍月落荒而逃。
刚走过一个院子,隔着墙,伍月心虚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不满的轻踹了荷花的屁股一脚,“居然给秦君安排这么破的地方住?你长没长脑子!”
荷花自幼跟她一起长大,两人关系比起主仆更像是朋友。
荷花嘿嘿一笑,捂着屁股讨饶,“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差人去换!”
伍月横她一眼,“衣服不合身,等会儿让人重新送一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