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男儿家遇到这种事,清誉可都毁了。
秦君不动声色的拨开父亲险些掐进他皮rou的手指,皱眉问道:“报官了吗?”
“不能报官?!”
陆花月惊恐失色的大喊,喊完后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焦躁的继续说道:“要是报官你弟弟的名声就坏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秦君沉默,要是不报官,那人怎么回来?
难道指望那群匪人自己长了良心将人送回来吗?
陆花月急吼吼地解释道:“你弟弟今早和村里几个男子一同去后山采花,可没想到里面竟藏有清风山的匪人,那群人将你弟弟他们掳走了,只放一个容貌最差的回来报信。
她们说这次不动人只求财。
只要三日后在后山深处的樟树下埋上五十两银子,她们就将你弟弟完好的送回来。”
说完后,二人都紧张的望向秦君。
五十两银子,普通人家一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攒下这么多钱。陆家若是有,也不至于将他送来伍府。
秦君垂眸不语,心下却隐约间明白了父母的打算。
见他不说话,秦父不安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一脸为难的说道:“君儿,咱们家里确实没这么多银子……”
秦君望了父亲一眼,幽幽叹息道:“可我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陆花月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听到这话后焦躁的说道:“你卖身来这里,他们也给你发月钱了吧?提前预支一些来。”
秦君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是卖身,吃住都用着府上的,又哪来的月钱?”
“你还想跟我耍心眼儿?”陆花月怀疑的皱起眉,不悦的望向他,“我们家只欠了五两银子,你要真是签了死契,至少也得有三十两。”
陆花月年轻时候在大户人家里打过短工,也顺便探听过到一些消息,一个丫鬟在十五两银子左右,小厮比丫鬟贵,起码也得有个二十多两。
她不知道秦君值多少,这是刻意往高了报。
秦君将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冷漠道:“我只欠了十年契,恰好够抵地租,没有多的。”
陆花月听到这话后却两眼发光,激动的说道:“签了短契就更好了,你现在跟主家说你要签死契,签完之后赶快将银子给我,我还得想办法去凑钱。”
秦君简直要被她这话气笑了,自卖为奴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就当还了家里的恩情,可笑这继母竟还想让他这辈子都不得翻身。
他真是脑子坏掉了,才浪费时间跑过来一趟。
秦君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却被父亲慌忙扯住袖子,哀求道:“君儿……”
若只说这继母,本来就没有丝毫情面可言,但父亲能照护他良多,虽然这些年开始有些偏心,但好歹给他一口吃的让他活下来了。
秦君顿住脚步,想听听父亲会讲些什么。
秦父局促不安的张了张口,却在看到陆花月凶恶的表情时,狠下心来,闭着眼睛道:“君儿,求求你了!念雪若是真被贼人污了清白,这辈子就毁了!”
“我给你跪下了!”说完,秦父双目含泪,抬起裙摆做势就要跪下。
秦君眼神越发幽深,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咬牙问道:“您确定吗?”
“君儿,求你救救你弟弟。”
怎么救?用他的一辈子去换他另一个儿子的一辈子?
秦君低头沉默着直到将父亲扶正,见到他不再哀哀的要跪下,便顺势将手撒开,整个人缓缓向后退一步。
再抬头时,眼中已是全是冷漠。
身着单调蓝衣的清冷傲然男子,仿佛这一刻彻底摆脱了某种枷锁,露出其清冷残酷的本性。
秦父见他这表现,不知为何心下慌乱无比,连忙上前试图再次抓住儿子的衣摆,却又被他冷淡地退后一步避开。
随即又听到秦君神色淡淡道:“与我无关。”
秦君站在院中的石子路上,不再理会父亲,而是讽刺的望向继母,幽幽道:
“想救你儿子,把女儿卖掉即可?正好清理门户,一举两得。”
秦父被他疏离的动作扰乱了心绪,乍然听到这话还没反应过来,陆花月却立马撩起袖子,蒲扇似的大手一扬,暴怒地冲向秦君就打算动手。
“混账!你凭什么跟你妹妹比,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在伍府里动手,秦君下意识转身就跑,可还是没她动作快,直接被她抓住了衣角。
粗糙的大手挥舞间带起一阵破空的风声,不用看就知道这手的主人有多愤怒。
秦君绝望的闭上眼睛,可预想中落在身上的疼痛却迟迟不曾出现,反而是耳边传来另一道不悦的女声:
“放肆!”
睁眼一看,眼前多了一个俏丽的身影。
骤然出现的女子长相清丽脱俗,身材匀称,穿着上好的对襟红衫,腰间一枚红扣半月石,身上虽然并无多少配饰,却更衬得其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