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元泊靠墙倚望着一枝绿意,听着不成调的歌谣,抚摸着大狗软绵绵的毛发,嘴角一抹笑意,阳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的眉眼。
“穿穿,快来吃饭,好香啊,”元凌端出一盘饺子,呼唤正在为花儿修剪枝叶的束穿云。
“姐姐,姐姐,快来,”小豆芽束穿杨一溜烟跑到了束穿云身边,扯着她的衣袖向院中的石桌边去。
“来了来了,”束穿云放下手中的剪刀,温柔的牵起束穿杨的手,“和姐姐说说今日都在私塾里做了什么?”
“今日温习了四书,先生还教了我们算术,先生还说我可以学习五经了,”束穿杨掰着小指头和束穿云说着今日所学。
束穿云看着身边小萝卜头亮晶晶的大眼睛,这个她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弟弟,陡然生出了一种我家儿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再看院中石桌边园子和宗叔来回端碗摆筷的身影,一股暖流溢满了心田,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前世里她不曾有过的家人。
“好香,大荒,你饿了么?”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在门外响起。
“汪汪…”
元凌听了这声音三步并两步跑到门边,一把打开门,毫不客气道:“你们来做什么?”
“自是有要事,”门外的人探头向里望,元凌左移右动挡住了他探寻的目光。
“别看,快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元凌堵在门口,愣是不让元泊进门,反正不管怎样,不能放这一人一狗进去,不然的话,元凌一想到那满桌的饭菜和饺子,心就慌了,眼前的是两个吃货。
“呦,你何时成了这院子的主人了?”元泊讥笑,“我就说最近咱们府上的米粮都吃的少了,原来你是到别人家里蹭饭了。”
论起能说会道挤兑人的功夫,这兄妹二人真是不相上下。
束穿云在院子里早就听到了这二人的你来我往,看着两人在院门口僵持,为了不打搅到左右邻里,她不得不出来圆场。
“元公子,来此所为何事?”束穿云站在元凌身后问道。
元泊看到束穿云出来,遂退后了一步,又正了正衣冠,“咳咳,当然是有要事。”
“要事?”
元泊正要答话,不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呼喊声,“公子,您走慢些,您慢些…”
束穿云讶异的看着一群带刀捕快三三两两疾奔而来,为首的是个少年,他头上的帽子已歪歪斜斜眼看着就要落地。
束穿云扫了一眼少年,只他身上没有佩刀,想来应是元泊的随从,就是不知为何也是一身捕快装扮。
元泊看到束穿云打量少年的眼神,对身后跑弯了腰的少年道:“元义,你连本公子都追不上,又何谈保护本公子,从明日起,你去跟着大荒跑上十里地再回来。”
“公子,不要啊,”元义瞬间垮了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哀怨的看着大荒,“十里路,会要了小的命的。”
元泊不再理他,只对身后招了招手,数名捕快齐步站在了他身后,“元头…”
“元头?”束穿云和元凌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还是元凌出声问道。
元泊清了清嗓子,“你们不让本捕头进去说吗?还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为何来此?”
束穿云把门打开,弯了弯腰,“请进。”
好汉不吃眼前亏,很明显元泊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他在闹哪一出。
“还是束小姐有眼色,”元泊觑了束穿云一眼,一撩衣摆跨过门槛进了院子,他身后的众捕快也想跟进来,却被元泊止住了,“找个凉快的地待着去,别在这门口晃。”
“头,这…”捕快们想说这不合规矩,毕竟他们是来查案子的。
“这什么?本公子的话你们不听?要不要把李捕头调回来?”元泊扭头挑眉训斥。
“不敢,不敢,”众人纷纷后退,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衙门里谁不知道,元大公子为了做捕头,让元知府把李捕头给调到了别处,连李捕头都无可奈何,他们这些小捕快,可没胆量和元大公子叫板,谁让人家爹是知府呢?
“啧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荒,你说是不是?”元泊看着一桌的酒菜就差点流口水了。
“汪汪,”其他捕快都走了,但是作为元大公子的爱宠,大荒是绝对跟随在侧的。
元泊大马金刀坐下,看着如元宝一般的饺子,用手捏了一个塞进了自己嘴里,“好吃…”随后又捏了一个,还不忘给大荒一个。
“汪汪,”大荒一口吞下,一个不够,还不够塞牙缝的,大荒摇着尾巴要求更多。
“你到底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做了捕头?李捕头呢?”元凌实在忍不住了,啪的一下去打元泊又伸出去的手,“不许吃了,我们都还没吃饭。”
元泊四下看了看院子,院子的一角花团锦簇,院子虽小却也别致,看得出平时有人在细心打理,此时院里除了他和大荒,只有元凌和束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