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时,束穿云和元凌刚回到束家,元泊的随从元义已在束家门外等了好一会了。
“大小姐,束小姐,”元义毕恭毕敬的拱手对二人施礼。
“你怎么来了?”元凌语气不善,她讨厌元泊,同样讨厌元泊身边的人。
元义却不以为意,脸上依旧带着笑,“公子让小的来告知束小姐一声,常小海出现了。”
“出现了,在哪儿?”束穿云听了,连家门都未进,转身就要去见常小海。
“在清江河里。”
“啊?”束穿云吃惊的看着元义,“清江河…里?死了?”
“正是。”
“走,去看看。”
束穿云伸手拉住元凌,风一般的向前跑去。
“哎,束小姐,人在清江河下游,很远的,咱们要坐船过去。”
元义在后面大呼,他没想到束小姐性子如此急,还不待他说完人就跑远了。
清江河,依山绕城蜿蜒流淌。
平江府自古便是山水灵秀之地,城西山脉绵延起伏,在平江百姓眼中,西面的山都叫西山,但却有一座山例外,那就是青云书院所在的山脉,因青云先生之故被百姓尊称为小青云山。
为何又叫小青云山呢?
在北苍国和太明交界之地,有一座山也叫青云山,山中终年云雾笼罩,青云先生便是出身青云山的青云派,是青云派的大弟子。
传言中他惊才绝艳,让人叹服,世人皆称他为青云先生,至于他原本的姓名,反而无人知。
而清江河便是从小青云山山腰盘旋而下,绕过平江府西城和南城最后才到东城,束穿云和元凌乘船到元义所说的清江河畔时,已在城东五里之处了。
“大哥,”元凌下船后,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手持折扇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椅子里的元大公子。
众捕快或坐或站聚在树下,或说笑或假寐,全是惫懒松散的景象。
“凌儿也来了,”元泊回头看到元凌,脸上即刻笑开了花,“你来的正巧,刚刚仵作还说无法确定人是何时死的,你过去瞧瞧。”
“我不,”元凌鼓着嘴巴生气,凭什么他要她瞧,她就去瞧。
“那你来做甚?不去瞧也行,”元泊忽对元义抬了抬下巴,“无关人等,不许靠近。”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元泊…真讨厌,”元凌更气了,跺着脚怒叫:“你还是不是我哥?”
元泊摇着折扇,又躺了回去,看也不看元凌,“就因为我是你哥,才不能徇私,走吧,走吧。”
说完又对元凌摆了摆手。
“大小姐,还请您去船上稍待一会。”元义来到元凌身边拱手道。
元凌气急,咬着嘴唇不肯走,她不是不想去瞧,她就是讨厌元泊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阿凌,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他是何时死的,这对我们很重要。”
束穿云婉言劝说,还一边拉着元凌向河边去,“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元凌见此只得半推半就的被束穿云拖着向前走,还不忘回头横元泊一眼,“哼,穿穿让我去我才去。”
元泊只摇着扇子,但笑不语。
然他心中却是百般不解,也不知束穿云到底给凌儿吃了多少迷魂药,让凌儿对束穿云言听计从,可叹他和凌儿兄妹一场,十几年的相处竟还不如她俩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
河滩上,束穿云皱起眉头蹲下身,看着地上浮胖肿胀的身躯,以及脸上乱七八糟的划痕,很难辨认这人从前的模样,也不知元泊是如何判断他就是常小海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元凌才站起身,“是溺亡,至少已死了两日了。”
“两日了?”
“是,”元凌肯定,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况且师傅也曾和她说过如何判定人的死亡时辰。
“这么说,有没有可能他从常家离开后就被害了?”一道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把两人吓了一跳。
“应该是的,”束穿云想了想道。
清江河河水由西向东流淌,河面不仅宽阔而且深不见底。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照在河面上,水波荡漾下,依稀可见水面上的波纹。
“他是如何被发现的?”束穿云问元泊。
“河边有人垂钓,鱼钩扯住了东西,捞上来一看发现是个人,”元泊也望向河面,对束穿云说起发现常小海的经过。
“你怎么断定他就是常小海的?”束穿云扫了眼尸体四周,也不见包袱什么的。
“喏,”元泊指了指尸体的脚,“鞋子里写着呢。”
“在哪里?”哪里有鞋,只有一双变了形的脚掌。
元泊对元义勾了勾手指,“拿过来。”
元义几步跑到元泊躺着的椅子边,在地上的一摊东西处翻了翻,随后又转身跑了来。
“公子,”元义双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