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刀隔空扔给走廊另一端的杜荷,“你看着表。处理干净。”
回到卧室里时,掩好了门。
那赤身裸体的女孩仍缩在金色鸟笼的角落里,手抓着笼子,身子死死抵着,浑身发抖。
“别怕…别怕……嘘。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
李承乾从床头拿下来毯子,披在女孩身上,裹住了她赤裸的身体,尔后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你自己先整理好。”
喘气,冷静,李承乾握着拳,闭着眼睛无声的深深喘气。
竭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半晌,他转过身去,在那座金鸟笼前蹲下身,对着笼中的女孩伸出手,放轻了声音,似在引诱哄慰一只小动物:
“出来。到我这儿来。好吗?”
少女瑟缩的身影映在他瞳孔里,他只消如此看着她,前后两世,万般温柔皆涌上心头。
这时候李承乾的眼神是软的,“我保证。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他慢慢地,试探的向笼子里伸出手去,像在抓铺一只易惊的幼猫,“我抱你出来。好不好?”
她不说话,慢慢松开了手,低着颤抖的睫毛,任他触碰到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自己抱出笼子。
柔软,白嫩。搭在脖颈上的小手软绵绵的,浑身就像叫人抽了骨头一样,雪团似的一小团缩在人怀里。
还是一如李承乾旧年的记忆。
李承乾隔着毛毯打横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他在她耳边温柔的低声说话。
“你叫陈月。是不是?”
她闭着眼睛,低低的应,“…嗯。”
“家里人叫你什么小名?”
“…月月。”
“那以后,我叫你月奴。好不好?”
李承乾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双腿垂着坐在床边。
她雪白的双腿赤裸着从毛毯下露出来。
他蹲在她床边,替她掩了掩。
月奴半低着头,一双忧郁的大眼睛第一次抬起来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叫我?”
李承乾抬头看着她,对她笑了笑,替她整理好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这是古代女孩喜欢用的小字。”
她忧郁的望着他,看起来身体还在轻微的发抖。
李承乾注意到了,叹了一口气,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不怕了。不怕了。”
“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你会一直这样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我向你保证。”
那是月奴在元首官邸的第一夜。
李承乾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客房卧室里。
他倒是一个人难以入眠。
这么多年的记忆乱七八遭混杂在一起,有意义也无意义。他早已不再是从前肆意跃马长安,凡事皆张扬自在的少年郎,她看上去倒还是从前那个小姑娘。
直到他在卧室里,听到隔壁隐约传来她压抑断续的哭声。
李承乾轻轻推开门的时候,月奴正缩在被子里,露出半张小小清瘦的脸,在噩梦中挣扎,闭着断断续续的抽泣着,满脸哭的都是泪痕,肩膀都在梦里颤抖。
李承乾放轻了声音走过去,低声唤她的名字。
“月月。”
她辗转醒来,那双干净到清透见底的眼睛在黑暗里就那样含着泪注视他。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进怀里。
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脑,“没事了……没事了……”
月奴缩在李承乾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开始无声的哭了出来,眼泪把他胸口的睡衣浸的全湿。
他就那样哄着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她哄到床上去的。
月色干净。
他拥着她,两人和衣而卧,他让她偎在自己怀里,陪她说话,跟她聊天,他甚至把这辈子从没像上辈子似的跟个傻子一样同人说过的话,都哄孩子似的说给她听了。
他喜欢什么。
又不喜欢什么。
他爱过什么人。又恨过什么人。
他上辈子把这些看的太重,身居高位,却把这些看的太重。后来才明白,其实何曾重要。
在众生眼中,何曾重要。
何曾重要。
就成了众人欣赏的,平淡无波之人。
这些无关紧要除却她以外没人想听的废话却到底换来小东西尽是泪痕的脸上几分笑。
他说:“不用担心你父母。我已经让人把你父亲安全送回家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
“我和他们说过,你很安全。”
“我会去你家里,亲自向你父母为你的事道歉。”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犹豫了半晌,轻轻道了一声:
“…谢谢……元首。”
“别叫我元首。”
“…那我……怎么称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