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进入了中旬,薄袄也已经脱下了。
这天气眼看着一日比一日暖和,何穗也心生期待,因着山谷里她过年时种的几棵果树,已经长起来了。
当初种下去的就是成树,故跟橘子树一样,今年肯定是要开花结果的,且一年四季都会处于结果状态。
等到时候夏天了,她打算做水果茶和水果干等等去卖。
这个时候,被何穗派去京城改进总店的阿碧也回来了。
阿碧既然去了京城,那江子骞因着楼南公主,和何穗分开的事情,自然便一清二楚了。
这日,她一进门,也顾不上大家跟她打招呼,将何穗拉到一边就问:“夫人,你和将军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日,可何穗听到江子骞这个名字时,心里还是痛,只是她面上淡淡一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要再唤作我为夫人,和阿威一样喊我何姐吧。”
阿碧气不过,跺脚道:“那个什么公主算什么?在我眼里夫人你才是将军的妻子!”
“那又如何?他如今还不是跟楼南公主恩爱无比?我就是个下堂妇,他是将军,我是农妇,现在顶多算个商人,我何德何能去跟公主比?”
阿碧被何穗说的哑口无言,可是心里却十分想不通,又替何穗不值。
何穗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低声线道:“事已如此,我都不气愤了,你也用不着替我道不平,且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我如今只想把生意做好,再者我何穗也不是没男人喜欢,更不是没男人就不能活。”
其实阿碧还想说,江子骞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的话,可何穗都这样说了,她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走出去后,阿碧立刻就被大家包围。
“阿碧,京城怎么样?大不大,繁不繁华?”
“阿碧,京城的那个总店怎么样?有没有咱们看着这个漂亮?”
“阿碧,那边生意怎么样?大家喜不喜欢火炉?”
说到火炉了,阿碧又高兴起来,叽叽喳喳的跟大家讲了两句,又道:“你们等着,我先去给夫……何姐汇报工作,等会儿再下来跟你们讲!”
账房内,阿碧将带回来的银子,和账本放在了桌上。
“这里一共是七十两,是从总店开张到现在,去除了成本和大家的工钱,还有这个月的装修,和一些备用的流动资金外的纯利润。”
何穗满意地点头,她前段时间去京城的时候大概算过,如今店面改装后算下来,应该是这个数没错,且阿碧面面俱到,事情处理的很好,完全可以独挡一面。
两人谈论完京城总店的事情,何穗咬咬牙,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哦,对了,那个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哪个他们?”阿碧有些不明白。
“就是,江子骞和那个楼南公主。”
阿碧恍然大悟,哼了一声开始吐槽,“听说皇上要亲自给将军,和楼南公主主持婚礼了!”
纵然已经成全那两人,可何穗一听这话,只觉得那心里的痛楚和酸涩,便像是密密麻麻的泡沫,不断地从心口往外涌。
“他们……要成亲了?”
阿碧没有留意到何穗忽然低沉下来的声音,激愤地说:“是啊,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原本忍不住想去找将军替你抱不平,可每次不是将军早就出门去陪楼南公主,便是太晚了,将军索性留宿在外不回来,我简直要气死了!”
“如今将军府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将军的不是,可管家说了,将军再怎么不是都我们的主子,我们不能非议主子的事情,管家还说何姐你不是那样软弱的女人,不会因着一个男人而消沉,让我们好好干活,不用在言语之上为你讨公道,帮你把总店打理好,便已经是你最好的安慰。”
何穗叹了口气,是啊,她不是那被丈夫抛弃后,便寻死觅活的女人,但到底那个男人是自己爱的人,想当初她跟了江子骞的时候,不仅没有拜堂,也没有喜宴,就连一个红喜蛋都不曾有。
可如今呢,江子骞另娶他人,竟是有皇上为他们主持婚礼。
呵,这样一对比下来,何穗只觉得心酸无比。但心里却越发觉得自己不吵不闹,就这样放手成全是正确的,不然你看,皇上亲自主持婚礼是多大的荣誉啊,她能给江子骞这样的荣誉么?她什么都给不了江子骞,还要拖他的后腿。
自己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何穗总算平静了一些。
其实她哪里真的决定终身不嫁?她还一直想着要生两个孩子呢。只是她只想给爱的男人生,而江子骞过后,她再也不可能会爱上其他男人。
……
蔡秀当时藏在床底下的,是三十两银子,但被何冬生偷了五两去讨好了王寡妇,不过如今能剩下二十五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蔡秀觉得心里不安慰,悄声问了何秋生:“秋生,你哥没有生疑吧?”
何秋生宽慰她,“他如今被那个女人戏弄